一想起封游听完那句话之后露出的神色,摩拉克斯实在很难再摆出一副无动于衷冷淡的神色。
因为着实非常有趣。
浮舍站在身后也不会轻易来窥探自己的神情,在只有三人在的地方放松一点也无不可。
虽说是把梦之魔神的事情交给封游,但摩拉克斯和浮舍可不是为了在一旁更好地观战才来到荻花洲的。
封游说不过摩拉克斯,无法,只好垂头丧气地拨了拨额前飘过来的金发,把它重新绑到脑后去。
“行,行行行。”
不过在处理梦之魔神之前还有别的重要事情要做。
“对了,浮舍,摩拉兄,有没有吃的?”
他还要给弱小可怜的夜叉带点吃的回去呢。
“……我带大人去找。”
可惜最后封游也没能成功把辛苦搜集到的食物带给依旧还在饿肚子的金鹏夜叉。
荻花洲远处的天边已经亮起了第一道晨曦,雪在之前就停了下来。
石牢外的白雪曾经厚厚地积了一层,但现在都被凌乱的脚印全部踩碎。
封游沉下脸,轻松的笑意被抛置脑后,手指扣着被打开的牢门。
材质按上去粗砺冷硬,没少经历过风吹雨打。
石牢内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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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魔神的突然传召,金鹏夜叉当然不会生出忤逆的想法。
传召的讯息来得突然,金鹏在临行前,想到那个人但嘱托还是不由自主地犹豫了一下。
尽管犹豫只有一瞬。
在见到梦之魔神的路上,金鹏心底又浮出了新的担忧。
这么急切地找他过去,难道是那个陌生的男人来到荻花洲的事情被主人发现了?
但这个担忧浮起之时便立刻被金鹏本人否定了。
如果他来找夜叉的事情被梦之魔神发现,那梦之魔神面对自己的态度不会这么普通了。
毕竟那天相见时,他还伴随在那位岩之魔神身边,看上去态度十分熟稔。
而梦之魔神向来厌恶天辉砦的主人,摩拉克斯。
见到梦之魔神时,金鹏才有些意外地发现,一路上自己想了这么久关于那个男人的事……
到现在自己竟然连他叫什么还不清楚。
梦之魔神突然连夜把关在石牢里的夜叉叫出来,也不可能是突发奇想。
主位之上的魔神听到金鹏夜叉进门的声音,才睁开眼睛,仔细打量了夜叉一番。
虽然先前受了不少的伤,但夜叉既然通晓战术,一些皮肉之伤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魔神也不需要抽出心神来救助他。
……尚可一用。
“夜叉,你可精通海上战役?”
金鹏行礼的动作一顿。
不过梦之魔神也不会管夜叉到底是如何回答的。
接下来需要夜叉做的事,即使是他不愿意,梦之魔神也一定会驱使他去做。
主位上缠绕的粉色烟雾状的意识形体说话之间化作人形,下半身依旧还是雾状。
她抬手从木桌上举起一封信——说是信也不太恰当,那是一根被海草缠绕着的木头,上面勉强刻了几句话而已。
“这片陆地上有摩拉克斯那个家伙在……哼。”
虽说魔神天性.爱人,但爱的首先还是自己的信徒与子民,别的魔神领地的信徒,那只能说得上是敌人。
之后如何爱,怎么爱,那都得看魔神自己如何定义这个爱了。
但摩拉克斯不同,身为岩之魔神的他似乎对所有的信徒与子民一视同仁,对人类天生带有莫名的宽容之意。
身为磐石却有君主之姿。
但在梦之魔神眼里,却更是固执己见的伪君子。
她也曾在诸魔神混战之间见到过摩拉克斯,彼时的她还未曾有发展至今的信徒,不过是在缝隙之中偶然窥见的弱小魔神。
那一场血战之中,岩之魔神冰冷的面目如碣石一般,在战争之中从未浮现出任何波澜,身边哪怕有挚友反目也不会动摇,轻而易举地击败身前强大的魔神。
悬浮于空,于天空之上投下如雨的岩枪,将无数魔神镇压在海洋里。
但她并不想赞同摩拉克斯的成就。
不过正是因为摩拉克斯在魔神之中实力上乘,当为佼佼者,在陆地之中争夺领土的举动,也要再三思考才敢继续。
“但在海洋里,可不是岩之魔神的一言堂了。”
粉色的烟雾托着那块朽木,停在夜叉的跟前。
其上明显不同于沉稳磐石的涡流,在昭示着魔力的主人。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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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梦之魔神吩咐夜叉的气势很足,但警惕心实在是太小了一点。
封游正大光明地坐在房瓦之上听墙角,还有空闲时间把带回来想给夜叉吃的苹果擦擦干净。
屋外的几个侍从在看见自己身边站着的白色兜帽和浮舍夜叉,全都愣住了不敢说话。
正好给了浮舍时间,把他们全部打晕——也不好说是不是他们故意给出时间被打晕的。
也难怪荻花洲这么荒芜。
看来如果不是梦之魔神行事过于张扬,摩拉克斯估计还会再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