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云当着仙乐县县令的面, 直说道:“想捞钱嘛,不外乎就那点法子, 以次充好, 以旧换新,无中生有……”
听着郑青云分享经验,仙乐县县令笑不出来, “没…没听说过。”
“这些内容官报上都有,您居然不知道?”郑青云语重心长的说道:“王上和秋月大人创办的《官报》《学报》, 里面的内容都值得细品, 大学里甚至有一门课,专门教我们怎么分析报纸上信息,这么重要的一个东西,你怎么能不看呢?”
郑青云的潜台词过于明显:我什么没看过啊, 就你玩的那些小把戏, 能入谁的眼?就算你想贪钱, 你能不能玩点高端的。
被那双嫌弃的目光注视着, 仙乐县县令浑身不自在, 尴尬的说道:“你跟我说这些,不会真以为我私卖棉花种子吧?真是冤枉死我了,北通侯失了封地,不甘心, 想拉人下水而已。他当初想在仙乐县的农庄买棉花种子,我拒绝了他, 他怀恨在心,想报复我……”
两个地方挨得近, 难免有一些纠葛和利益冲突。
在仙乐县县令的口中, 他就成了那个大公无私, 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员。
但瞎说到最后,他也不得不回归现实,自我反省道:“今年农庄第一次种棉花,摘心打顶的时间迟了一点,产量不高,确实没有太多种子可以买卖……”
哪怕没有把种子私自卖给他国家的商贾,就仙乐县今年的各项数据,年终考评也是不合格的。
“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想着,今年年底考核不过关,去都邑述职的时候,情况严重的话,直接跟王上辞官,是不是?”
在仙乐县县令惊异的眼神中,郑青云挑了挑眉,“你很奇怪我知道这件事情。哦~那你肯定不知道,我昨晚上已经去找过农官了。”
仙乐县并不是一块铁板,只要能找到每个人的弱点,挑开了一个线头,仙乐县的事情就会查得清清楚楚。
郑青云一来,就直接把突破口放在了农官身上。农官去都邑的农庄学习过,见识过蓝河卫的威力和姜蓁的非人一般的强大,蓝河卫出面稍稍一吓,农官立刻就跪了。
不像仙乐县县令,无知者无畏,什么主意都敢打。
见县令此时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郑青云接着说道:“你以为你在这小地方能只手遮天,但殊不知,王上一巴掌就能拍死你。”
“我哪敢啊……”
在仙乐县县令解释的时候,郑青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只小炭笔,开始在本子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你所有的言行,我都会记录在册,作为证据,交给王上,所以你解释的时候,最好注意一点,多为你的家人想一想。”
像是想到了什么,郑青云接着提醒道:“如果你熟读姜国律法的话,你就会知道,北通侯控诉你的那点罪行,还不至于诛族,只是会把家人迁去边郡,所以你不用想着送你的幺子离开,没必要。”
连自己想送家人离开的事情郑青云都知道,仙乐县县令的心理防线直接被击溃。
不知道农官把自己卖到了什么程度,仙乐县县令深吸一口气,主动交代,“我说,我都说……”
见他愿意低头,不论是郑青云还是同行的蓝河卫,都一脸冷静,并不显得兴奋。
要不是仙乐县在大家的注视之中,郑青云都懒得玩这种阳谋,废这么多口舌。
直接找到农庄的一些小管事,或者衙门里面的胥吏,把人关着审一审,就能审出很多东西。
拿着铁证再去抓人,任由县里的官员舌灿莲花都没用。
但有些招数私下用可以,拿到明面上来就不太体面,所以郑青云才会费劲心思,让仙乐县县令主动招供。
“你确定你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如果有隐瞒不报的情况,责罚可能会加重。你看一眼,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仙乐县县令都快被郑青云搞得心理崩溃了,完全没有隐瞒,交代得清清楚楚。
等到自己签字画押,事情尘埃落地的时候,仙乐县令反倒还松了一口气。
仙乐县的县令和农官虽然是主使,但其他官员也不干净,郑青云离开的时候,把县丞、县尉都抓走了。
主官不在,但干活的胥吏还在,靠着衙门里固有的规矩,短时间内,还能照常运行。
仙乐县的这群官员犯了错,自然没有什么好待遇,全部坐上了囚车送往都邑。
“你说你们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贪图那点钱呢?”负责赶车的马夫,有些感慨的说道:“幸好咱们这段路是水泥路,否则就这路上的颠簸,也能要了你们的半条命。”
被郑青云收拾了一番,仙乐县县令整个人的精气神就被掏空了,坐在角落里,悠悠的说道:“什么半条命不半条命的,去了都邑,早晚没命。”
“是啊,我也不奢求自己能活,只求不连累家人罢了。”农官跟着说道。
“哎!都是这条水泥路害了我。”县令的表情十分懊悔。
“水泥路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还能怪上它?”马夫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仙乐县令理直气壮的说道:“正是因为县里有了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