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忱。”
路忱微微顿住,这是纪眠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脖颈微动,路忱略显冷淡的视线落到床那头的纪男人身上,昏暗环境里,他的眸子晶亮。
纪眠灯看到他望过来,眼底闪着不明意义的光,语气带着直白的好奇问道:“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路忱没回答,审视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等他的后话。
床侧的光源浅浅勾勒男人周身,冷峻气质中透出一丝温柔来。
半晌,纪眠灯缓缓笑了一下:“我忘记了,你说过对感情不感兴趣。”
“嗯。”路忱设身处地按霸总的思维冷淡道:“不必再说这种无聊的话题。”
“无聊?”纪眠灯愣了一下。单手撑起脑袋,眼神直直看向他,出口带着明显的质问,“你,觉得感情无聊?”
路忱一凛,眯了眯眼睛,冷冷道:“纪先生,我希望你记得我们结婚时约定。”
他不确定他最近与原主工作狂截然不同的作风是否引起了纪眠灯的某些怀疑,或者纪眠灯只是单纯认为他终于回归家庭,日后他们可以同寻常夫夫一般。
两种猜测都很危险。
前者他不愿假设纪眠灯猜到换人的可能,后者他无意以现在的身份发展伴侣关系。
故此与他划开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霸总与纪眠灯结婚之时,约定纪眠灯为他解决一切需要伴侣的场合,而他会为纪眠灯提供他需要的资源和安稳富足的生活环境。
至于夫夫感情,双方一致认为没有发展的必要。
这些约定只有霸总和纪眠灯两人知道。
闻言纪眠灯蓦然沉默下来,片刻后像是迫切寻找什么答案一样不甘心说道:“你之前不允许路团吃冰淇淋,也不会纵容他玩很久的玩具。”
曾经还因为他在路团面前吃冰淇淋而说过他一次。
霸总几乎没养育过路团,也确实轻飘飘说过这种话,望子成龙望到了一岁的路团身上。
路忱眉梢微动,道:“金叔前几天寄给我一些育儿书,以前是我无知。”
只字没提是他过来第二天问金叔要的。
有理有据有道理。
纪眠灯眼里的光渐渐熄灭。
不是啊。
气氛沉寂下来,这时睡在中间的路团突然握了握小手指,含糊梦语道:“冰淇……打!”
奶声奶气地呓语一定程度上拯救了死静气氛。
路忱看了一眼背对他睡得香甜地小小身影,朝看不清情绪的纪眠灯淡声道:“不早了,睡吧。”
明早八点酒店的摄像头将准时启动,惯常赖床的纪眠灯最好早些睡觉。
纪眠灯未回答,但是靠近路团蜷起身子闭上了眼睛。
路忱见状关掉自己这边的灯,同样躺下来。
与路团睡一起比夫夫同床更加占据人心神,路忱的睡姿比往常都要拘谨,尽量贴在床边睡,生怕半夜翻身或者挪动压到小路团。
神经紧绷了一整晚,七点刚过,路忱被生物钟唤醒。
右臂暖又软的触感袭来,他转头看去,路团蜷缩着四肢贴在他的胳膊上,路团身后是挨得极近的纪眠灯,两人的姿势如出一辙。
这样闭着眼睛,一大一小的长相更像了。
昨晚三人睡了三条被子,路团有他自己的小被子,现在小被子被纪眠灯当成了枕头。路团滚进了自己的被子里,纪眠灯则是在带着被子一起滚到这边。
路忱默了默,毫不怀疑昨晚若他不在,路团迟早要掉下床去。
他掀开被子下床,用枕头给路团搭好一个障碍物才去洗漱,洗漱好不放心地又躺了回去,靠在床头简单处理工作。
安静了没多久,路团动了动小短腿,慢慢睁开眼睛。
虚握的小肉拳头揉了揉眼睛,路团仰起脑袋,看清人后甜甜笑起来:“大爸爸~”
是一起来就笑的小宝宝。
“路团早。”路忱温和道。
路团翻身坐起来,扑进大爸爸怀里,黏糊糊贴贴后想起什么,往床那边定睛一看,指给大爸爸道:“小爸爸睡睡~”
“小爸爸累,让小爸爸多睡一会儿。”路忱搂着他道,“我带你去洗脸刷牙好不好?”
“好~”路团站起来张开手臂。
路忱单手抱起小孩挂在腰间,走出两步回身再次搭了一个枕头障碍物,以防万一。
他照顾小孩的技能并不熟练,幸好路团是一个自理能力很强的宝宝,自己用软毛小牙刷一板一眼地刷小牙齿,漱完口后张开嘴巴让大爸爸检查。
路忱倾身看看,路团还缺几颗牙齿没长,现有的小牙白白净净:“刷得真干净,路团棒棒。”
路团骄傲地重复:“棒棒。”
路忱从洗漱包里翻出一管宝宝面霜,顿了一下不耻下问道:“你平时擦多少面霜?”
路团歪歪头,使劲张开手指掌心朝上示意:“这么多~”
整个手手这么多。
路忱:“……”
算了,养孩子不必太精细,遵循适量哲学。
他挤出一团,往路团脸上点了五个点:“自己抹开。”
路团两只小手一齐拍到脸上,认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