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九条九月裹着被子打了一个大喷嚏。
虽然昨天萩原研二开车前给她扔了一把伞, 但她回家之前和干本信一去逛了下墓园,那把伞两人共挤实在是太小了,一路上有不少雨点落到了她头上。
前天半夜被伊藤佑子拿枪指着脑袋从被窝里拽起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冲绳虽然温暖, 但暴雨后清晨的树林还是非常寒冷的, 这样好几种因素叠加在一起, 九条九月毫不意外的——感冒了。
就算有点感冒,但起码没有发烧,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参事官总不好带头旷工。闹钟响后,九条九月又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最终还是扔开温暖的被子,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晨练。
五点钟的河道依旧昏暗而宁静, 她在这里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春日花开,夏日蝉鸣, 秋日落叶, 冬日降雪, 一切景物都和她多年来所熟悉的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少了一个沉默寡言却已经习惯成自然的陪练对象。
跑完步后,一个人打了两套拳,九条九月就觉得有些无聊了。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想要提前走,余光却在路边瞥见了一辆熟悉牌号的白色马自达RX-7 FD3S。
“哟,稀客啊。”她沿着河道边的台阶走了上去,敲了敲车子半透明的窗, 驾驶座一侧的玻璃便为她降了下来。
九条九月抱臂靠在跟主人一样被打理的一尘不染的车门边上,伸出右手抹了抹同样没什么灰的玻璃窗:“一大清早就来跟踪我?你们公安警察的潜入工作做的还蛮认真的嘛。”
“昨天是降雨, 你的车身上却一点雨痕都没有。”她紧接着低头靠近敞开的窗户轻嗅了下, “车里有很淡的香烟味道, 我记得你不抽烟,你的下属估计也不会在上司的车内吸烟,昨天晚上出任务去了?”
“不要探究公安的行动。”降谷零不轻不重的警告了一句,“你应该庆幸被委任这件事的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反正直到你的嫌疑在组织眼中完全解除前,肯定得经常看到我了。”
“不愧是公安警察,派头就是大。”九条九月咋舌,“平日里处处被你们警察厅压一头,调查到一半的案子说抢就抢,连句解释都懒得给,现在又要求我配合你的行动……算了,反正就算再不乐意,我这种普通刑警也根本没有拒绝这个选项。”
“这是制度赋予公安的正当权利。如果不想受制于人可以选择调到警察厅来,你明明有很多这样的机会,也应该不会不懂这一点吧?”
“……警察厅吗?”九条九月低着头思考了一下,“算了,我在警视厅待的也不错。公安虽然权限更高,但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如果想加入公安我早就去了,留在这里有我自己的理由。”
“降谷,不,还是叫你安室吧。关于你们那个组织的调查,不用在意,我不会让别人查出来什么东西的,你就跟现在这样做做样子就好了。”
“我其实,今天出现在这里不只是为了做样子。”降谷零一本正经的解释。
“不是为了装作调查吗?”九条九月有些讶异,“实话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你出现在我面前的理由。”
“你真的想不到吗?”降谷零抬头看着她:“之前在冲绳的酒店里你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当时你没来得及说完,后面又发生了很多事没有时间找你求证,现在我就再问你一遍。”
“爱尔兰,警方认为他是被同伙用直升机救走的,但你应该知道事实不是如此。我不相信以你的能力会这么容易被他击败,你到底有什么在试图瞒着我?还有被拷问和将他尸体带走的那个人——你真的不清楚他的身份吗?”
九条九月的目光向下扫过降谷零那张认真的脸:“降谷,你果然……一点都没有变。”
“总喜欢寻根究底,又敏锐的让人讨厌。”
她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关于这个问题,我只说,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起码直到你的卧底工作结束前,我的回答一直都会是“no”。”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会自己调查。”
“等等,没得到满意的回答也不用急着走吧?”玻璃从眼前升起,九条九月当机立断按在窗沿上阻止了它的关合。
降谷零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七点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去准备上班了。”
“当然有正当理由。”九条九月拉开了车门,“爱尔兰死了,我的陪练没有了。”
“你平时一个人晨练应该也很无聊,机会难得,干脆我们两个人来比划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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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条九月今天到岗的比平时稍微晚了一点。
降谷零身体力行地让九条九月知道了,他在组织的这几年锻炼的十分充分。
她在浴室里就着热水,按揉自己发青的肩膀,忍不住“嘶”地痛呼一声:“明明个子不高,看起来也挺瘦,为什么力气会这么大?”
她现在有点后悔当年成长期时没有再多喝几杯牛奶,要是她有降谷零那么高,今天就不会这么难分胜负,而是可以直接将他吊起来打了。
拳重与体重往往呈正相关,尽管九条九月勤于锻炼但没有很刻意的增肌,而是一直将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