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头发不长, 身材高挑,没有化妆或耳洞, 穿着也很宽松, 但是九条九月完全没有预想到现在这种离谱情况。
不论是有曲线的身材,还是轮廓立体但依旧柔和的五官,让她尽管不论到哪里都遵从自己的习惯穿裤装, 也从没有被人误会过。
如果说警校时期,她留着只比板寸长一点的头发,因为天天顶着大太阳训练皮肤晒成了小麦色,还能说稍微有点中性化的话。但在警校毕业一年后, 她现在头发已经比萩原研二还长, 皮肤白了回来, 也收敛了过于锋锐的气质,第一次见到她的人几乎不可能再认错。
她下意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因为是冬季所以衣服比较厚, 她又偏好方便行动的深色系。不能穿制服, 所以今天的外套是从衣柜底翻出来一件黑色的厚夹克。再加上刚刚她是把高桥真一郎半扛在肩上游到河边,所以真的引起了误解倒也勉强能说的通?
……才怪。
洗完澡后,蹲在浴室里用吹风吹干已经被洗衣机脱水过一遍的上衣,九条九月顺便决定结案时一定要在高桥真一郎的分析报告里添上眼瞎这一项。
套上烘干的衬衣后, 还是有些冷, 她只得在外面又裹上了他给的那件长款风衣。
风衣意外很合身,正正好好,不仅长度契合,肩膀也完全没有穿进同型号男款外套那种过于宽松的感觉。
九条九月扭开浴室的门, 另一个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但屋子里并不显得安静, 隔音不好的玻璃窗和薄薄的墙体隐约能透出从屋外马路经过时汽车的鸣笛声。不过这样略显嘈杂的环境刚好可以为她接下来即将发出的动静作掩护。
书房的大门没有关, 九条九月无声的走到门前, 却一直站在门外的死角处没有往内迈进一步。抬眼望去,正对着房门以及办公桌的摄像头正强烈彰显其存在感。
摄像头,以及窃听器。
她不是没有见过掌控欲强胜到变态,在自己的家里都装满摄像头的人。但这种人一般会选择不易被人发现的针孔摄像头,位置也很讲究。出于安全需求的人则不会在自己的寝室这种隐私的地方安装。
但高桥真一郎的家里,除了浴室之外到处都是监控,尤其是书房。
那些摄像头的位置正对着写字桌,大门和书架,也毫无隐蔽性可言,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的人也一眼就能看见。比起高桥真一郎本人,九条九月更倾向于这些东西是别人安装来监视他的。那个人对自己的行为几乎是明晃晃的毫无遮掩,古怪的是高桥真一郎并没有反抗。
除了地位高于他的江口之外,还有谁能够拥有这样的权力呢?
一二把手之间的关系往往很微妙,但这种明目张胆的防备对任何一个有点骨气的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可即便如此,九条九月拷问时他依旧什么都没有吐露。
精神上没有弱点,威逼利诱都不能动摇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逐利而生。但他偏偏是个例外,如果是为了利益的话,早在被拷问时他就会松口了。
高桥真一郎聪明且有才能。尽管并不被信任,他却依旧选择忠诚于江口,这样的的可能性很小。被提防,被监视,却依旧保持宁死都不肯背叛的忠心——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拥有这种狗一般的忠诚呢?
或许他是有什么把柄掌握在江口手里,所以不得不为他办事。九条九月这样判断。
如果能找到那个把柄,能掌握他的软肋,说不定就可以将高桥真一郎策反到他们这一边,作为污点证人为警方提供证据。
话虽如此,她对高桥真一郎此人的性格与品行并不了解。受到无角之龙胁迫,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可以让警方放心合作的好人。她接近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调查,同时也是在评估。
但首先,这一切的行为都需要一个契机,在不引起监视者怀疑的情况下接近他。
所以她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暗中与高桥接触很难取信于他本人,也容易引起幕后人的警觉,不如明目张胆一点。
九条九月凝视着安装在窗户边缘,正对着书桌的那枚摄像头。只要再往前一步,它就能拍下她的身形。
九条九月刚刚沿着客厅监控的死角一路走了过来,但到了监控更密集的书房内部,这个方法就无法再起效了。
她估算了一下自己和摄像头之间的距离,从缝在衬衫内部的防水袋里拿出几张照片。
这些照片是九条九月按照高桥真一郎书房的布局和监控的角度仿制的,虽然在白天很难骗过人,但在晚上糊弄一下没有夜视功能的摄像头已经足够了。
【昨日重现】
她默念一声。
紫灰色的替身显现于身侧,接过她夹在指缝中的照片,以一种类似于飞牌的手法将它们依次甩了出去。
确定所有的摄像头都被对应的照片覆盖后,九条九月打开了窃听器屏蔽仪,侧身从半开的门隙中挤进去。
之前那次时间仓促。高桥真一郎的家里到处是监控,在她对他动手后,很快就有一帮大块头的家伙赶了过来,她没有来得及对这间书房进行详细的检查就被迫离开。
尽管如此,最重要的书桌她也已经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