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夏收到广州的信, 并未如黎丞所想的那样头痛。
相反,他脸上还挂着满意的笑容,并且派人去请徐云川。
不多时, 徐云川就过来了,看到他一脸乐呵呵的样子, 好奇地问道:“可是京中有了消息?”
公孙夏摆手,将信递给了徐云川:“你看看这个。”
徐云川接过信很快便看完了,又惊又喜:“平王想开了, 准备建自己的势力?”
公孙夏没那么乐观,他笑了笑说:“平王恐怕更多的是真的打算建支水师打海盗,打完就完事了。”
他也算是比较了解平王了。
徐云川有些无奈, 拿着信说:“平王这人吧, 说没大志那是真没大志,但本身又极有正义感和斗志。像海盗这种事, 朝廷不出手, 他就愿意站出来挑起大梁,组织人手去剿灭海盗。该他有担当的时候, 他比谁都有担当, 可要轮到其他事啊……”
说到最后, 徐云川都惆怅了。
他是真的很喜欢,也很看好平王。
公孙夏点头:“没错, 平王这次如此迅速,还能找出这样合理的借口站出来带头剿匪,就这一点就让人刮目相看。他也有一腔热血,也有果决, 并不是个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的人。以前之所以什么都不计较, 也不争, 是因为没有他在意的。”
追击海盗其实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打赢了,除了广州海路畅通,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要打输了,他可能还会面临各方的责难。但他还是愿意主动挑起这副担子。
徐云川也不惆怅了,说道:“不管怎么说,有人站出来领头打击海盗,还南越这片海域平安也是好事。黎大人那边似多有犹豫,你帮着殿下美言几句。”
公孙夏眼眸眯起,笑得像一只得逞的老狐狸:“放心吧,我不会让黎丞坏咱们的事。平王既没这个争的心,那咱们就想办法让他不得不争。”
徐云川听得眉心一跳,急忙问道:“你打算做什么?你可别乱来。”
公孙夏轻笑道:“怎么算是乱来?我已让人去请赵世昌了,一会儿你便明白了。”
徐云川总感觉要出事,但公孙夏不肯说,他只好等着。
很快,赵世昌便来了:“下官见过相爷。”
公孙夏摆手,先将信给他看了,然后说道:“这位七公子其实是平王,三四年前被发配到了南越。如今广州一带海盗猖獗,朝廷腾不出人手来处理,七公子打算自己组织水师打击海盗,他那边缺得力的将领,我想向他引荐你,赵将军怎么看?”
赵世昌有些犹豫:“可,下官如今已是个流放的罪人,平王殿下未必会用下官!”
公孙夏摇头反问:“咱们这哪个不是流放发配之人?平王没有架子,用人不拘一格,他手底下现在主管生意的大管家池正业便是从松州流放过来的富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赵世昌听他这么说,略一思忖拱手道:“相爷对下官一家恩同再造,相爷说合适,下官便去。”
公孙夏听了轻轻摆手说:“你去了广州就要听平王的,忠于平王,我只不过是对你略微照拂,你实不必记在心上。若你真的想回报,那就帮我办一件事,此后再也不必提了。”
赵世昌听完,沉默少许道:“相爷请说,只要是下官能办到的,下官义不容辞。”
公孙夏笑着说:“不必紧张,这不是坏事,我只要求你在平王殿下面前,夸大打击海盗所需的人数,尽可能地多培养水师。”
赵世昌听完有些疑惑,不明白公孙夏为何会提这个要求。
倒是徐云川明白了公孙夏的用意,惊呼出声:“公孙大人,您……您这不是将平王架在火上烤吗?”
平王只是想组织点人手打完海盗就解散,这若是人太多,可没那么好收场。
公孙夏目光沉沉,里面闪烁着志在必行的光芒:“徐大人不是一直很看好平王殿下,我此举应合你心意才是。况且,如今朝廷乃是多事之秋,天灾人祸不断,平王虽偏居一隅,但未必能置身事外,若有一二依仗,将来发生变故,也可从容应对。”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更直白地说:“况且平王在京中底子太薄,毫无依仗,若现在不借机发展自己的势力,那后面即便有机会,他拿什么去争?”
赵世昌真是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是他能听的吗?
徐云川被公孙夏说得哑口无言,是啊,平王不得圣上喜爱,非嫡非长,要想出头可不得付出比别人更多倍的努力。是他太理想了。
但他还是有些踌躇:“可平王殿下以诚待人,咱们这……先斩后奏,怕是不妥。”
“你要告诉他了,他会借机暗暗扩充自己的势力吗?”公孙夏反问。
徐云川想起刘子岳那副毫无进取心,得过且过的样子,不得不承认,公孙夏是对的,平王肯定是不乐意去做这些劳神费力的事。
见他不说话,公孙夏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个机会,是我们的机会,也是平王的机会,好好把握,以后平王就能名正言顺拥有兵力。朝廷和黎丞那边我来应付想法子,赵世昌你要做的便是借这个机会让平王拥有更多的兵力。如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