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近半个月, 船顺利抵达了松州码头。
黄思严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想起刘子岳的嘱咐, 心里既紧张又跃跃欲试。
公子将如此重要的一批白糖交给他,这可是对他的提拔,他一定不能辜负了殿下的期望, 定要将这桩差事办得漂漂亮亮地回去交差。
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来的船员除少量是从外面聘请的熟手,其余都是上次来过的侍卫和兴泰那边招纳的南越本地人,因为有过上次的经验,这次处理事情快了许多。
将船上的事情交给他们,黄思严先去码头办理了手续,缴纳了税金,目前大景规定的税是三十纳一, 交货或是银钱抵充货物都可以。
黄思严交的银子, 因为这些码头上的小吏不识白糖,按黑砂糖算的,缴纳银子显然比交白糖划算。
处理完这些,时候已经不早了,黄思严在船上休息了一夜,次日换了身衣服,带上两箱白糖和一些海产品上岸。
他第一站去了知府衙门拜访徐大人。
徐大人自然没空见他这个小人物。
黄思严站在门口,笑呵呵地对管家说:“既然徐大人不方便, 那小人就不打扰了。我家公子备了一些薄礼, 都是自家庄园产的, 不费什么钱, 送给徐大人尝尝, 略表心意。”
说着他大大方方地让人打开了箱子。
管家看到一个箱子里都是各种海产品,上次见过的,这些东西在松州也不算贵,因为松州临海,而且船运发达,南北海运的交汇点,这些东西价格并不算贵。
他又看向另外一个箱子,这个箱子小一些,里面塞了十个鼓鼓囊囊的纸袋。
“这里面是什么?”管家询问道。
黄思严拿起一个袋子打开,展示给管家看:“这是白糖,我们庄园加工的,管家若是不放心,可尝一尝!”
说着,他倾斜袋子,倒了一点在管家手心。
管家尝了一下,还真是甜的,糖做得怎么这么白了?
“这东西很贵吧?”
黄思严摇头:“不贵,我们自己做的,这次我带了几万斤来松州呢。”
听说这么多,管家这才收下了:“如此我就代我家大人收下了。大人说了,你家公子心善,我家大人也有成人之美,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必送东西来了。”
黄思严嘿嘿笑道:“那就多谢徐大人了。”
至于送不送,那肯定还是要送的,礼多人不怪,而且送的也不是金银珠宝,就是被人传出去,那也顶多是点土特产,对徐大人也没多少影响。
离开了知府衙门,黄思严又去找了容建明。
容建明看着他热情多了,忙起身相迎:“黄管事请坐,你家公子这次没来吗?”
黄思严拱手落座后才笑道:“家里事务繁多,需要公子坐镇,因此这次派了我过来。年关将至,我家公子让我给容老板送了点年礼,都是广州的特产,容老板可不能推辞。”
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亲朋好友彼此拜年,关系好的,节前送礼都是人之常情。刘七送了他年礼,回头他也送一份回去就是。关系就是这样,相互处出来的。
所以容建明哈哈笑道:“你家公子有心了,替我多谢你家公子。”
说完示意仆人接过了礼物。
容建明的年礼也是两个箱子,一箱海产品,一箱白糖。
见仆人要直接拿进去,黄思严笑着对容建明说:“容老板不看看礼物合不合你的心意吗?”
哪有这么唐突的,容建明觉得有些怪异,但黄思严都提了,他也没想太多,笑着示意仆人打开了两只箱子。
一只箱子里是熟悉的海货,另一只箱子是一个个的纸袋,看不出装的是什么。
黄思严指着纸袋笑道:“容老板,这就是我这次带到江南的货,你要不要看看?”
容建明拿起一只袋子打开,里面是白色的细小颗粒,像是食盐,但又比盐更白,颗粒更大一些。闷了片刻,他伸手沾了几粒伸出舌头一舔,当即失神喊了出来:“甜的,这莫非是糖?”
“容老板好眼力,没错这是我们庄园产的白糖。”黄思严笑道,“上次来松州承蒙容老板帮忙,我家公子感激不尽,因此想先问问容老板有没有兴趣拿一批货去售卖?你若是不要,那我回头就全给池家了。”
容建明常年做生意的,虽以前不曾涉足糖这一块,但也知道糖的暴利,更何况这种市面上从未见过的糖,又白又甜又干净,一经推出,肯定会广受好评。
这也是刘七公子厚道,重情义,才会给他这个机会,不然哪会轮到他啊。
容建明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忙起身拱手道谢:“多谢七公子和黄管事想着在下,这份恩情在下铭记于心。”
“容老板言重了,不知道容老板打算要多少?”黄思严问道。
容建明知道这糖若是拿到手,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愁销路。
只是最近临近年关,黑砂糖都涨了些价,要三十多文钱一两,这白糖肯定会更贵,他手里目前银钱不多,怕是拿不了太多的货。
容建明沉思半晌后问道:“黄管事,这白糖的价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