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几人面面相觑。
钟夫人有些不确定地问:“这……这能行吗?”
所有人都看向三郎, 三郎捋着胡须,做出高深莫测之态,“此乃人定胜天之术, 全靠个人悟性。”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三郎觉得能成。
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了焕娘这个成功案例, 还有小翠也算半个。
这条路已经有人趟过一遍了,若是后来者拿着通行证都不能正式踏足,那他也没有办法,三界之中也再无人有别的办法。
钟夫人忧心儿子,偏三郎说得云里雾里, 根本不能让人心定。
她焦急地想要再问, 却被张学士拉住了。张学士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问了。
修道之人本身就是在与天争命,生死之事又事关天机。张学士恐他说得太白, 会与自身有所妨碍。
人家肯冒着风险帮自己儿子, 已经是对他们家有大恩了,他们无以为报就算了,何必再为恩公多添业障?
张学士感激地说:“若非上人赐予一线生机, 我那孽子便要彻底废了。小人一家无以为报, 日后上人但有吩咐,必无所辞!”
三郎摆着手哈哈一笑, “这就不必了, 令郎已经给过报酬啦。”
说着他抬手冲石榴树的方向一招, 那两坛酒便从坑中飞了出来, 轻轻巧巧落入他的掌心。
“这两坛酒, 乃是有情之酒。世间美酒千千万, 有情之酒,却是万金难换。”
他一手抱着一坛酒,对众人点了点头,朗声道:“诸位且留步,贫道去也!”
他背上长剑应声出鞘,稳稳地落在足边,三郎便脚踏飞剑,乘奔御风,逐月而去。
贾赦目送他仙踪远去,不由心向往之,赞叹道:“真乃神仙中人!”
张学士夫妇虽未出言,但也未尝不暗暗倾慕。
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在钟夫人的催促下,他们都各自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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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是休沐日,两人从张家出来后,贾赦便邀请江停云跟自己回贾府做客。
他可是憋了一肚子话,要问问自己这大外甥呢。
这回两人没从荣国府的正门进,而是从东院单独开的那个黑油大门进去了。
说起来,自圣人下旨之后,贾政纵有万般不愿,贾母纵有万般疼惜,他们两口子也不得不从荣禧堂搬了出来。
而贾赦思虑再三,终于是采纳了刘御史的建议,贾政才一搬出来,他就亲自去请了礼部的人,先给家里换了牌匾,又把所有违制的建筑和器物封存了起来。
这其中,就包括了按照国公标准建造的荣禧堂。
贾赦的意思非常明确:这荣禧堂我不住,谁也别想住!
这让想着风头过了再搬回去的贾政无能狂怒,又往贾母处哭诉了一回。
但贾母还是有些理智的,知道圣人既已下了明旨,这荣禧堂他是万万住不得了。
而且,礼部封存荣禧堂之后,贾赦就到贾母面前哭诉了一回,话里话外都是:既然母亲不喜欢我住荣禧堂,儿子如何敢为拗母亲的意思?
这种话放在这种时候说,显得格外阴阳怪气,嘲讽味十足。
但贾母却意识到,一直对自己愚孝的长子,日后不会再事事顺从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她些心慌,开始下意识地避免与贾赦起冲突。
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想要保证自己在贾府宝塔尖的位置,两个儿子的维护,她一个都不能少。
偏贾政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想着像从前一样,通过贾母去谋算属于贾赦的东西。
这让贾母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是不是被纵得太过了?
不过,贾政没有意识到,贾赦却察觉到了母亲的心理变化。
他最近之所以意气风发,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原来,母亲也会怕呀。
两人才一进院子,就有三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迎了上来,或婉转或娇嗔地喊着“老爷”。
待看见老爷身边还跟着个少年公子,这几个女子神色一僵,秒变端庄守礼,对二人行了个礼,便急匆匆的退下了。
只不过,在贾赦看不到的死角里,有一个格外娇媚的,却悄悄冲江停云抛了个媚眼。
江停云笑容一顿,想起原著里提过,许多被贾赦沾染过的婢女,都暗中和贾琏有首尾,他整张脸都木了。
以他的三观,当然不会觉得这些丫鬟既然被贾赦收了房,就该安分守己,哪怕早就被贾赦抛之脑后,也得老老实实地守活寡。
都是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好些在现代都是高中生的年纪,若是被一个老男人耽误一辈子,那可真是天大的罪过。
他前世也曾谈过几次恋爱,可从不觉得自己的前女友就不能再找别人了。
那得多大的脸?
他之所以脸色木然,是觉得这件事既可悲又可笑。
还是找个机会劝劝大舅舅,把这些姑娘都给放了吧。
积德不积德的且另说,关键是他年纪也不小了,整日里花天酒地,要说不影响寿数,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
贾赦怒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