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看着议员不断流血的手, 再看看少年脸上讽刺的笑容,神情顿时僵住。
惩罚……?
自己经常用这种方法惩罚他吗?
不管怎么看都很痛吧?这才是他想要买手套的原因?
之前走进商场的时候,少年第一个挑选的就不是衣服, 而是手套,当时安室透心里就很疑惑,现在疑惑解开了,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纯黑色的手套覆盖在少年的手上, 也许是因为手里的匕首太过耀眼的关系, 安室透都没注意到他的手上是否有伤口, 又或者伤口太小了,他一直都没发现?
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念头,其实也就是一瞬间,安室透沉下脸, 冷声说道:“我不是让你听苏格兰的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也眼神冰冷地望着他。
“因为前辈太没用了,”他视线扫过安室透手里提着的箱子,唇边笑容越发嘲弄,“说服这种人,居然要花2000万?”
安室透一噎,他找boss申请这么多钱,只是想多消耗黑衣组织的财力而已。
而且短时间内拿出这么多现金, 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 回头只要查查哪家银行的现金突然减少了, 就能知道谁在为黑衣组织做事了。
可他没想到, 少年琴酒居然也那么在意黑衣组织。
哪怕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对黑衣组织的忠诚也一点没变。
安室透脸色更沉了,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对!”少年直言不讳地说, “把钱给我, 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安室透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他脸上写满了坚持,松石绿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不仅对自己的“前辈”没有任何敬意,连对方的做法都瞧不上,这点简直和琴酒一模一样,琴酒在组织里也不相信任何人,看人的眼神永远带着轻视和怀疑,仿佛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别的组织安插进来的卧底。
眼前的少年没有他的深沉,更多展露出来的则是锐气,就好像初出茅庐、刚获得代号的新人。
对组织一片赤诚——
安室透沉着脸把箱子扔了过去。
少年一把抓住箱子,目光转向对面战战兢兢的议员。
议员立即机敏地承诺:“您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少年出手的时候他根本没看见,连他躲避的动作也快得惊人,他要是不答应,恐怕下一秒命都没了,连旁边这个金发男人都救不了。
少年说:“在明天的会议上把屋川议员原本的提议全部取消。”
“这……”议员迟疑,屋川议员的几项提案对练马区很多企业都很不利,自从提案拿出来以后,环境厅的议员们每天都收到企业的邀请,明里暗里被塞了不少钱,几乎每个人都是受益者。
这种时候突然把提案取消,岂不是挡人财路?
根本没有人会同意啊!
少年微微眯起眼睛,手中匕首银光闪烁,议员心里顿时一个激灵,连忙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一个人,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说着眼神隐晦地瞟向了少年手中的箱子,想起他们刚才说的2000万,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看到他的神情,少年忽然说:“你的夫人是不是还在外面?”
他把人拽过来的时候,只有安室透跟进来了,因为那一声惨叫,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都还在外面帮忙应付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人。
那些人里一定有议员的夫人,因为她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被人抓走的。
议员心里一紧,少年说:“我们的人就在外面,对了,你的住址是这个吗?”
他随口报了一个地址,议员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少年又说:“你的儿子是不是还在附近的学校上学,每天放学之后,保姆都会接他去补习班……”
议员身体颤抖,急忙说:“不要说了!我答应你!”
少年满意地点头,又看看手里的箱子,问:“那钱你拿了吗?”
“不拿不拿,”议员战战兢兢地说,“钱我不要了,求你们以后不要来找我……”
他还没说完,就见少年眯起眼睛,神色间流露出些许不悦。
议员的话立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消失了,看着神色冷冽的少年片刻,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那、那钱我拿了?”
少年没吭声,但目光中的冷意似乎消退了些许,议员看他丝毫没有把钱箱扔过来的意思,心中悲凉,一脸哀戚地说:“钱我真的拿了,您吩咐的事情我也会好好办的,请放过我的家人……”
“滚吧。”少年终于开口,手中匕首也收了起来。
议员如蒙大赦,连忙从洗手间跑了出去。
看到他捂着流血的手从自己身边经过,脸色难看但人没什么大碍,安室透心中稍稍放松了些许,目光转到少年手中的钱箱上,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让议员承认拿了钱,又自己把钱扣了下来,是准备还给黑衣组织?
他觉得琴酒会杀他,想拿着扣下来的这笔钱去投诚?
越想安室透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也许是因为少年真的太小了,看起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