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危险?回去好好问问!”
朱襄尴尬道:“政儿向廉公、白公和李牧习武,我便把这些事都交给政儿的老师了。白公刚离开不久,我还没想起这件事。回去后我马上问!”
秦王柱哭笑不得。政儿真是被很多人一起养大啊,怪不得子楚老忘记他是政儿的阿父。
唉,子楚也该好好敲打敲打,哪有这么当父亲的。
“咳,君上,总之这件事,你还是好好和公子们说说,让他们收收心,秦国乱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朱襄道,“君上虽然宽和,但属于秦王的霸气一点都不少,挑拨你的底线不明智。”
秦王柱没想到朱襄这么会夸人。不过他仔细一想,朱襄估计没有想夸他,只是实话实说。
嗯,更高兴了。
“寡人当然会好好敲打他们。此事后,他们也会消停不少。”秦王柱道,“寡人只是担心,之后政儿会不会遇到真正的刺杀。”
朱襄道:“有可能。我会尽快南下。”
秦王柱道:“你也要小心。无论是六国还是想要取代子楚和政儿的人,你一定是他们最主要的目标。”
朱襄笑道:“我相信我的运气。君上也要小心。不过最该小心的是夏同,若他身体强壮,谁敢轻视他?现在许多盼着政儿早夭的人,都开始盼着夏同英年早逝了。”
秦王柱哭笑不得:“他现在身体不错了,寡人会好好看住他,不让他英年早逝。”
朱襄道:“他确实老实多了,至少不会再害怕喝药。”
秦王柱捧腹大笑:“他居然还怕喝药?哈哈哈哈。”
秦王柱原本与子楚没有感情。
朱襄说他会心疼儿子,实际上儿子多了,他对单个儿子的感情并不深,更别说孙子。
不过朱襄也没说错,总有几个儿子和孙子得他喜爱和看重。子楚和嬴小政回来之前,甚至包括子楚出生前在内的几十年时光中,秦王柱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儿子和孙子一点感情都没有。
但旁观子楚和朱襄、蔺贽打闹,秦王柱看着看着乐子,对子楚的感情已经深了许多。
单凭感情,子楚已经超过了他那二十多个兄弟。所以秦王柱对惩戒冒犯子楚的人并不会心软,何况还带上了政儿这个宝贝大孙子。
但听了朱襄的话,秦王柱心中也叹息。
虽然他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但做出选择的时候,心真的不痛吗?
朱襄不是他的子孙,都能情真意切地担心他这个老人受不了子孙相残的打击,他的那些子孙,为何不能多想一想?
还是如君父所说,只有朱襄这个“愚笨者”,才会将秦王当作普通老者对待,认为秦王也拥有“人”的感情。
“朱襄啊,寡人也真的担心,子孙会相残啊。”在回大帐的时候,秦王柱停下脚步,哽咽道,“我真的担心。”
朱襄静静地陪伴秦王,倾听这位即位还不到一年的秦王吐露的软弱。
虽然最初他的打算是让秦王在感情上对想针对夏同和政儿的秦公子们失望,但此刻,他是真心诚意为秦王难过。
“朱襄,寡人会迅速平息此事,绝不给他们生乱的机会。”秦王柱接过朱襄递来的帕子擦干眼泪后,咬牙切齿道,“谁敢让寡人子孙相残,寡人就灭他们全族!”
朱襄道:“君上,应该是灭他们的国。夏同和政儿的地位很稳固,此刻还插手王位争夺的人,很显然希望秦国会生乱甚至分裂。既希望秦国生乱,又拥有足够的人才和财力,大概率是六国国君的策略。只要查一查这些秦公子门庭中有谁来游说过,君上过了孝期就让秦国大军去敲一敲他们的国门,估计他们就安分了。”
秦王柱震惊地瞪大眼睛,脑中的迷雾突然被拨开。
对啊,我一直压制着他们,无论是人才还是财力、权力,他们本该都翻不起浪花。
争夺王位需要人来出谋划策,需要钱来收买人心,他们的人和钱哪来的?
“朱襄,要不你别南下了,蔡泽一定很愿意将相国之位让给你。”秦王柱面色古怪,“子楚说你有王佐之才,真是一点没错。”
朱襄正色:“他还说,我没有王佐之智。而且我也不喜欢太忙碌的生活,我喜欢睡到日上三竿。”
秦王柱摆手:“去去去,赶紧南下!”朱襄再说下去,他想效仿荀子,在袖子里揣戒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