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给自己的家谱上编了个。
在李氏家谱上,追溯到老子李耳先不说,最近的谱系是,李牧的父亲李玑为秦国太傅,李玑的父亲李昙为秦国御史大夫,李昙的六世祖为赵国权臣李兑。
朱襄知道李氏家谱,是和同事一同出差的时候,同事说起世家门阀,拿这个家谱出来当笑话。
李兑是赵惠文王时期的权臣,赵惠文王就是如今赵王亲爹。赵惠文王就活了四十多岁,李兑距今三十年前才被罢免相位。李兑与李牧年龄差不到百年,李牧怎么可能成为李兑的八世孙?
再者,“御史大夫”是始皇帝建立秦朝后才设置的官职,李牧的爷爷难道是秦朝人吗?
李牧还有个伯父是陇西李氏的先祖,封“南郑公”。然而秦国根本没有“公”这个爵位。
这么不走心的家谱也能成为士族门阀的荣耀铁证,怪不得“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现在见到了当事人了,朱襄当然小小的八卦了一下。
李牧对有人传闻他八世祖是前朝相国李兑,爷爷和亲爹还在秦国当官的事表示很震惊。
和李兑同朝为官的廉颇和蔺相如表示更震惊。
“哪来的离奇传闻?李牧他家世代镇守雁门郡,一直是赵将。”廉颇笑得口水都喷朱襄脸上了。
朱襄抹了一把脸:“当然是民间游商的胡扯,我就随便问问。”
《史记》中记载,李牧在镇守雁门郡时已经单独开府,掌管雁门郡的税收和官职任命,这是封建时代很典型的将门作风。李牧肯定在雁门郡早有根基。李牧在长平之战后成为赵国相国,也证明其出身和秦国没有瓜葛。
朱襄心情有点黯然。他其实有点希望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的家谱不是胡扯,虽然这个家谱真的很胡扯。
如果李牧的祖父、父亲真的是秦国重臣,李牧就有入秦的可能,不会被秦国离间计所杀。
朱襄看向将来会与李牧敌对的始皇崽。
泥猴子始皇崽已经被雪搓洗干净,换了身衣服,如今正在和土豆饼搏斗。
始皇帝和赵将李牧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土豆,真是魔幻的场景。
朱襄收敛心神,将这个玩笑岔过去,问起雁门郡的事。
李牧虽还未执掌雁门郡,已经对雁门郡很熟悉。说起雁门郡和匈奴的事,他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谈,对北方战事如数家珍。
嬴小政把最后一口土豆饼吃完,仰起头,聚精会神听李牧说匈奴人。
他小小的不太灵光的脑袋瓜子里勉强记得匈奴是未来大患,所以对李牧所说的匈奴之事很感兴趣。
朱襄看到这一幕,恶趣味地把嬴小政抱起来,塞进了李牧的怀里。
李牧:“嗯?”
朱襄道:“我家政儿特别讨厌匈奴,听到匈奴两个字就会挥舞小拳头。李将军多和政儿说说匈奴的事,政儿将来也去打匈奴。”
嬴小政点头:“好,我去打匈奴!”
好脾气的李牧道:“好,我教他。”
廉颇剔着牙道:“啊?要拜师吗?是不是要再吃一顿?这个土豆好吃,明年给我种子,我也让人种点。”
李牧腼腆道:“我还不足以为人师。”
蔺贽起哄:“达者为师,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你最会打匈奴,政儿想打匈奴,只能拜你为师。政儿,快,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叫他老师!”
嬴小政看向朱襄,见舅父点头后,真的抱住李牧的手臂,乖乖叫李牧“老师”。
李牧虽然知道是在开玩笑,也羞得不行:“我教,我教,不用叫老师……”
蔺贽看着李牧腼腆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
蔡泽摇摇头。他想,自来熟的蔺君子,大约会多一个好友了。蔺君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很好戏弄的小李将军。
事实如此。
之后李牧被蔺贽拉着,成了朱襄家的常客。
李牧常年住在雁门郡,不久之前才回来求学,顺便接管家里在邯郸的人脉,为继承雁门郡做准备——对将门而言,他们的驻守地就等同于他们的封地了。
他门第之见不重,为人处世十分务实,愿意和有才华的平民相处。于是,他成为朱襄在蔺贽之后,结交的第二位高门士子。
李牧不仅饱读兵书,对民生、税收等也很了解,有治理一地的才能。
通过和李牧的相处,朱襄明白为何李牧能被轻易反间计成功了。
以李牧的才能,估计把雁门郡治理得欣欣向荣,十分繁华,里外铁板一块。朝中重臣和那时昏庸的末代赵王十分忌惮他,情有可原。
李牧的家人都在雁门郡。朱襄得知李牧今年一个人过年后,邀请李牧在自己家过年。
他家有荀子和蔡泽,不在乎多一份碗筷。
“老师,留下过年。”嬴小政也抓住李牧的袖子不放。
又进过梦境房间的嬴小政已经知道李牧是个大才。虽然离开梦境房间后他的小脑袋不灵光,但“把李牧抓住”的念头还留在他的脑海里,于是嬴小政用了非常直接的抓袖子的方式将李牧抓住。
“好吧。”李牧想了想,同意了。他正好向朱襄学习更多的种田知识。
屯兵在外最重要的就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