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徒弟媳妇是个心里有数的、做事大方体面的孩子,金桂芳现在是彻底把她当家里人看待了。
“我妈是厨师,我现在又在食堂后厨上班,有大厨带着,就多会了几道菜。”顾红星赶紧谦虚地回应道。
金桂芳知道顾红星这是谦虚,但她是真的想学,别的学不会,起码先把蒸馒头学会了。天天啃馍馍,她也早就够够的了。
顾红星见师娘是真心要讨教,就从包里把自己带来的一块老面拿了出来,跟师娘一起进了厨房。
来之前,齐卫国就说过师父想让师娘学做馒头,顾红星拿不准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客套话。
要是自己把老面直接拿过来,再让师娘尴尬就不好了,所以顾红星就揪了一块老面,用白棉布包上,放在牛皮纸袋里,来之前把这块老面放在了包里。
要是师娘真心要学,她就拿出来,不学的话,她再带回去。这样既能表达自己很重视师父说过的话,也不会因为会错意而让对方尴尬。
金桂芳从小在大宅子长大,工作单位又是妇联,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虽然外人觉得她大大咧咧、万事不愁,跟个没心眼的傻大姐似的。但其实金桂芳心里跟明镜似的,把人都看得透透的了。
顾红星的做法,让金桂芳满意得不行,心里直夸这孩子通透,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这俩人就处得跟亲娘俩似的了。
“爷爷,把收音机打开,我们要听评书。”好不容易来个妹妹,王小二现在跟小孔雀似的,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摆在妹妹面前。
“还没修好呢。”王青山有点糗,没想到二孙子竟然还记得这事。
好在王小二还比较给爷爷留面子,只是有些失望,但没有继续问,而是带着弟弟妹妹们去玩别的了。
“师父,你家收音机坏了?”
齐卫国到了师父家就开始修修补补,发现师父家饭桌的桌腿有点长短不一,他就拿了工具帮忙修整,王青山则在旁边给小徒弟打下手。
“恩呢,坏好几天了,我拆开之后也没找到哪有毛病啊。”王青山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道。
他这个八级焊工修过很多机器,没想到却被一个小小的收音机难倒了,也真是丢人啊。
“一会儿修完桌子,我给你看看。”
“行!”
王青山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是修收音机的高手,只当这孩子想练手,男人嘛,碰到出故障的东西,总想试试手。
他和三个儿子都尝试着修理这台收音机,但都没成功,但他们爷四个就是有种莫名的自信,自己迟早会把收音机修好。
屋里的师徒俩正在叮当叮当修理家里的饭桌,师娘和徒弟媳妇已经从厨房来到屋外,打算剪头发了。
“早知你会剪头发,你嫂子他们也不用出去剪了,她们仨嫌厂子里的理发店剪得不好,特意拿着理□□跑到市区里去了。”
金桂芳这个遗憾啊,感叹她那仨媳妇运气差,非要今天去剪发,生生地错过了这个大好事。
“我就会剪几样发型,不如理发师专业,我这都是自己胡乱剪的,也就是师娘你信得着我,敢让我瞎剪。”
“我当然信得着你了,一看你就是个会打扮的,卫国和俩孩子的头发都是你剪的吧?那可比理发师剪得强不少,多精神啊。”金桂芳还真不是虚伪,她是真信得着顾红星。
金桂芳年轻时也是梳过“学生头”的进步知识分子,只不过总也碰不到手艺好的理发师。
每次理发师都把她的头发剪得可丑了,她失望了几回,索性就留起了长发。这回跟徒弟媳妇聊了几句,又让她起了剪短头发的心思。她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正好徒弟媳妇把理发的工具都带全了,随时可以开剪。
“你拿暖壶干啥去啊?”王青山回屋拿录音机,正好撞上老妻拿着毛巾,拎着暖壶往外走。
“洗头去,一会儿让小星星给我剪头发。”顾红星到师父家还没有一个小时呢,师娘对她的称呼,已经从卫国媳妇变成小星星了,这牛逼的社交魅力也是没谁了。
“这小两口还挺多才多艺。”王青山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齐卫国刚刚已经把师父家的桌子修好了,四条桌腿已经一样长了,桌子稳稳当当地立在客厅里,怎么晃悠都没有吱呀吱呀声了。
修完桌子,齐卫国打算把师父的收音机赶紧修了。若是缺零件,他正好趁着下午回家时去卖旧货的地方找一找,他现在手里有钱了,可以花钱去买零件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在废品站乱翻了。
齐卫国在师父的工具箱中挑了几个趁手的工具,然后非常熟练地把收音机拆开了。
这些年,齐卫国少说也修过二十几台收音机了,收音机的内部结构早就印在他脑子里了,修收音机已经修成熟练工了。
师父家的这台收音机没啥大毛病,不出声的原因是按键接触不良造成的,连零件都不用换。只需把导电橡胶材料的按键用正品导电胶修复一下,金属材料的按键只需加一滴液体润滑油就能修复。
一个拥有四个正式车间工人的家庭,正品导电胶和润滑油还是很好找的。
一听小徒弟说得这么专业,王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