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雪上加霜。
太宰治没有一点侵占了别人空间的自觉性,他从侧边揽住小说家,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像个大型犬,语气拖长,像是撒娇的语气,吐出的热气打在少年耳边。
“叫嘛,青池,我想听。”
青池涟央被他这套搞懵了,他思考了事情起末前后的所有细节,也没想明白太宰治的用意。
现在不该讨论作战的事情吗?
“你想问为什么?”太宰治趴在他肩膀上说话:“当然是死刑犯的遗愿啦。”
青池涟央缓缓扣出一个问号,用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太宰治昨天说过一句话:“死刑犯行刑前好歹都要吃顿丰富的断头饭,不留遗憾呢。”
所以,这里的死刑犯……
“嗯,就是这个意思。”太宰治语气里带着笑意,脑袋向前凑了凑,轻轻咬住青池涟央的耳垂:“虽然答应你回履行约定,但我们的交易并没有时间限制,对吧。”
他自动忽略了源和能预知未来,还给了青池涟央准确时间的事情。
从被‘书’威胁过后,太宰治就想通了。
与其纠结有得没得,不如让自己当下愉悦。是逗青池涟央不好玩吗?还是青池涟央不好玩?
如果未来可以被改变,那就这么按部就班的活下去。
如果未来不可能被改变,宿命必定生效……
……他可是太宰治啊。
青池涟央被他咬的又疼又痒,耳根发热,但不想落了面子再被嘲笑,于是僵着不动。
“嗯,怎么了。”
“说了嘛,遗愿。”察觉到自己好似摆烂躺平的想法,太宰治轻笑一声,放过了他可怜的耳垂:“都说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看自己没看过的景色,过自己没过过的生活,我啊,从来没谈过恋爱哦?”
他蹭了蹭少年柔软的发丝,语气缠绵。
“青池,让我在你身上多留点东西嘛,反正你也不在意,我一死你就会把我忘的干干净净了,对吧,所以让我留点痕迹,就像,嗯,到此一游?我来人间一趟……”
太宰治被自己逗笑了,按着小说家笑的花枝乱颤。
青池涟央被他的到此一游搞沉默了。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
“随便你。”
太宰治不依不饶:“随便谁?”
他好像很不满,但前提是忽略他眸中的狡黠。
现在这情况,完全是太宰治的得寸进尺局。
心理防线突破大成功!
“随便……太宰治。”
“成交。”
太宰治愉快的一拍手。
青池涟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哦对,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来着,青池?”
青池涟央回神。
“陀思……陀思妥耶夫斯基,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刚才,是不是在和最后自杀的费奥多尔共情?
结果被太宰治一打岔,什么低落情绪都该烟消云散了。
这家伙,故意的吗?
青池涟央凝神看向身边的太宰治。
太宰治似乎对此毫无察觉,得到满意的回答,他也没回到自己位置上,把紧巴巴的空间让出来的想法,就这么靠在沙发扶手上,拽着青池涟央的披风衣角玩。
“第一印象的话,很讨厌的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让人看见的第一眼就心生不爽,想一脚踩死。”
“深思熟虑,就是很聪明的人,但很阴险,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是操控人性的大师,最擅长挑起人心中最脆弱的线,然后摧毁一个本该光芒万丈的人。”
青池涟央总觉得这段描述带点私人恩怨。
他印象中的费奥多尔,就是个清瘦儒雅的青年,总安安静静的坐在边角,手中捧着一本圣经旧约,却不看书,只静静的看着他发呆,写作疲惫时,抬眼就能看到。
虽然在天人五衰中待过,还占据了核心地位,但因为青池涟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他对包括福地樱痴在内的成员其实都不了解。
太宰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险恶用心被看破,继续说着。
“费奥多尔其人,狂妄至极又卑微至致,罪孽深重又自诩神的代言人,嗯,与其说他信神,倒不如说他信自己,他的理想是建立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因为异能者的存在是他心中的罪孽源头……”
“吱啦——”
太宰治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电音,就像有什么人不同意他的演讲,粗暴的打断一样。
太宰治挑起眉,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哎呀呀,真不得了。”
只见不大的手机屏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暗紫色的卡通图案。那图案由几个圆圈组成,寥寥几笔,栩栩如生,是一只大笑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