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涟央眼中划过一抹讥讽。少年终于攒够力气扶着桌腿站起来,踉跄着走了几步。
四肢没有问题。
身上也没有大的伤口。
根据记忆,青池涟央找到镜子,盯着那张年轻稚嫩了一圈的脸看。
是他。
是少年时期的‘青池涟央’。
平行世界之间的差异吗?他记忆里的作家先生可不是被人谋杀的。
青池涟央回头看了眼桌上狰狞的尸体,神色漠然,眼中没有怀念,也没有恨意,就是寡淡的像白开水一样的自然。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搜刮财物,离开这里。
不,还是……
‘嘭’
这间屋子外传来了门被从外面暴力破开,可怜的门扉被狠狠的撞在墙上的哀嚎声。
“汪——汪!”
还有警犬吠叫的声音。
邻居报警了吗?也对,毕竟作家先生死了这么久了,味道不算小。
青池涟央视线扫过不远处的桌子,那放了一只皱皱巴巴的白色口罩,还有一只清理文玩核桃的钩针。
他快步走了过去。
警察门闯进屋子后,第一眼看见一名清瘦的少年站在离尸体不远的茶几边冷冷的看着他们,遮盖了大半张脸的白色口罩上,赫然是半个新鲜的血手印。
狰狞的尸体和血泊就在不远处。
血泊被践踏的痕迹,少年发丝、皮肤、衣服上滴落的血液,地板上哩哩啦啦的红色……
这幅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年轻的警察呼吸一滞,他举起枪。
“别动。”
青池涟央顺从的举起手,警察一拥而上,将他控制住。
暂时没人发现,茶几下安静的躺着一只沾了血水的针。
*
“凶手就是他,剩下的你们自己去拷问就不行了!”
一名穿着卡其色侦探装的少年紧紧的抱住电线杆,一脸死也不走的表情。
“你们是笨蛋,都是笨蛋,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几个警察不敢碰他,求救似的看着另一边的高大男人。
“福泽先生……”一名中年警官欲哭无泪:“我们也不能在结案报告上写‘路过的侦探少年一眼就看出了凶手是谁吧’,求您帮帮忙。”
穿着一声传统和服的银发男人面无表情:“乱步。”
江户川乱步大声抗议:“不要!”
这位极任性的天才少年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多嘴。
谁知道那个凶手笨蛋到让人叫了一声名字就惊慌失措的跪地求饶,就这个心理素质他还学路人回现场围观什么警察破案啊!
福泽大叔答应他的鹿苑吉水果塔巴菲要卖光了!
“乱步……”
江户川乱步预判了福泽谕吉要说的话:“就算是双份的红豆年糕加羊羹再加上年糕小豆汤也不可以,鹿苑吉的水果塔巴菲可是季节限定,错过就要等半年了!”
一旁一个口直心快的年轻警察忍不住说:“难道一道甜品,比人命还要重要?”
这质疑的语气可是踩了江户川乱步的雷,他双手紧紧的抱着电线杆,看着那个年轻警察。
“第一,凶手已经抓获,拷问细节是你们警察的事情,名侦探没有义务,更没有兴趣参加,第二,那不是普通甜品,是名侦探答应去看牙医才换来的断头饭,第三,这种简单的要死的杀人案,得到答案后,随便抓一个路人都能看出经过。”
年轻警察气的涨红了脸:“你在侮辱……”
“喂!”江户川乱步打断年轻警察的话,视线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那正走来一波人:“你想洗清嫌疑吗?”
被警察围在中间的青池涟央冷淡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江户川乱步没得到回答,很不满的冷哼一声,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这家伙根本不想洗清嫌疑嘛……
离他最近的福泽谕吉听见乱步说:“怪人。”
福泽谕吉神色一滞,看青池涟央的眼神变得古怪。
能被他收养的这名怪人少年认为是怪人,那个仿佛是从美式恐怖片里走出来的血淋淋的少年是什么来历?
刚质疑江户川乱步的年轻警察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问同事:“这是?”
“他身上太脏,会弄脏警车。”来办杀人案的警察挠挠头:“我听对讲机说你们也在附近办案,就想借你们的摩托车用一下。”
至少摩托车比小汽车的内座要好清洗吧。
年轻警察点点头,然后看歇了菜的侦探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你刚才说,随便找个人都能看出凶杀案的过程?”
江户川乱步傲慢的应了声,然后就像忘了刚才无形交锋的吃瘪一眼。
“对啊,比如他。”
他指着青池涟央。
“把卷宗给他看两眼,他就能完完全全的讲出凶手的作案过程了!”
青池涟央:……
被一群人看着本就让他很难受了,竟然还被推了这种要说很多话的活。
要不是……
他看江户川乱步的眼神愈发冷淡。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