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年皇子接其生母回府孝敬之后,哥俩就抢了起来,让惠太妃变成香饽饽。可无奈,贵妃之位不是大白菜,贵太妃职位也不是。
只有两个名衔之下,她争不过有天然优势的小佟佳氏,也比不得儿子们都大有出息的宜妃。
唯有求神拜佛,保佑那传言是真的。
比起留在宫中给太后晨昏定省,谁不想着往儿子府中做宝塔尖儿,被儿子儿媳孝顺着、享受下含饴弄孙的乐趣呢?
她积极,宜妃就更踊跃。
没办法,大儿媳妇厨艺超群,也就比淑宁差那么一点点。性格也温柔又孝顺,将老五那个没等着娶妻就先立了侧福晋有了侧室子的混账给笼络得回心转意。
如今,府中上下和和睦睦,团团圆圆。早早就准备好了最大、最好的院子,但等着她入住呢。
小儿媳妇虽不如大儿媳体贴,但也是个好的。
积极参与海贸的老九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早嚷嚷着正好他郡王变亲王,府邸规格也能大许多。若是皇上同意,他就赶紧搜罗能工巧匠。随着额娘心思,给建造几个合心合意的大院子。
不错,就是几个。
跟畅春园似的,按照四时风景来,也可依着江南塞北的各地风情。
总之,三十万打底,上不封顶。宁可豪掷数百万两,也要买额娘一个舒心畅意。
这谁遭得住呢?
各家王府忙得欢,不管福晋们怎么想的,当儿子的却都有一个算一个,想要把关在宫中大半辈子的额娘接回府中孝顺。
宫妃们也都翘首期盼着。
知道是太后娘娘舍不得自己的永和宫,迟迟未肯迁宫挡住了她们奔向幸福的脚步之后,永和宫可就忙碌起来了。
每日举哀之后,各位妃主子们你方唱罢我登场。
那劲头,比当年在康熙面前争宠都足。
好像太后不赶紧迁宫就罔顾了皇上皇后的一番美意,也阻挡了她们所有人的幸福般。
那个迫不及待劲儿哦。
让太后连连摇头,忍不住跟淑宁撇嘴:“就冲着她们这德行,哀家就忍不住想再拖些时日。”
淑宁一双杏眼瞪圆:这,这还适得其反了?
长生天啊!
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就不袖手旁观,妄想着他山之石真能攻玉了。
眼见着亲妹妹不但没有出声附和,还略带惊恐,隐隐有些后悔的样子。太后就不由皱眉:“你们啊!我又没说不搬,只是……”
太后目光环视一周,心中满是怆然:“我从康熙十八年十月十三被册为德嫔起,就住在这永和宫中。在这里生下了小六,失去了小六。也生下了皇七女,失去了皇七女。后来的两位公主和十四,都是生于永和宫。整整四十三年光阴,这永和宫承载了我半辈子喜怒哀乐,就像我的家一样。”
平时不以为然,真要搬离了,却又万千不舍。
仿佛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带着别样的亲切。
想到那个名为祚,聪慧又可爱,白白嫩嫩都已经养到六岁的儿子,德妃就不免潸然。
她若离开了,这永和宫该会住进一个或者数个嫔妃。一应装饰摆设等都会随之改动,就再也瞧不见曾经跟小六一起种下的花树、一起走过的路了吧?
可妹妹和大家伙说的都对,身为太后,就是该从皇帝后宫中搬出来。
到自己该到的处所去。
皇帝至贤至孝,一定会好生孝敬自己这个生母的。
淑宁诧异,再也没有想到嫡姐迟迟不肯迁宫的原因竟在于此。跟皇上和皇后一说,皇上也愕然。接着便起身与她行礼:“多亏姨母细致体贴,否则的话外甥和皇后还不知她究竟为何迟疑呢。”
淑宁赶紧闪身躲过:“皇上这可就折煞臣妇了,您如今已经荣登九五,为大清国君,岂可再向臣妇行礼?”
雍正正色:“不管胤禛是光头阿哥、雍郡王、雍亲王还是雍正皇帝,姨母对外甥之心都始终没变过,外甥自然也敬姨母如往昔。行个礼又怎么了?这么些年,姨母对外甥所有的关心爱护,外甥都谨记于心,且图报效呢。”
淑宁连呼使不得,这太逾越了。
胤禛就当着她的面儿抹眼睛:“都说皇家没有亲情,当了皇上的更注定是孤家寡人。外甥起初还不服,结果竟连姨母都要与我疏远了……”
淑宁震惊,她何德何能,竟让一国之君为自己流泪呀?
赶紧连说带劝,反复保证自己绝没有跟他疏远之心。只是礼仪规矩如此,不好太过逾越。免得自己生了娇骄二气不说,还给御史言官找活干。
真正的亲情不会因为称呼而改变甚至消散,适当守规矩对双方都好之类的话足说了盏茶时候。
且保证日后人前规规矩矩,人后姨母外甥,才让大外甥拿开捂着眼睛的袖子,露出笑成弯月的丹凤眼来。
上当两个字浮现在淑宁脑海。
‘骗子’胤禛却笑得开怀:“我就知道,姨母最疼我,断舍不得我伤心哭泣的。真好,自打外甥登基做了皇上以后,世上绝大部分人都变了,姨母还一如往昔。”
淑宁原还要略指责两句,可看到他那眼角细纹,满脸疲惫却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