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手中再横生枝节,你就不怕吗?”
“嗯,不怕。”
胤禛微笑勾唇,也是特别实诚:“首先,儿子虽对二嫂了解不深,但也知道她聪慧且极知道分寸。这么多年来,这么多皇子福晋,提起她来就再没有说个不是的。连皇玛嬷在世的时候,都对二嫂颇有称赞。这样聪明的女子,自然不会做那缘木求鱼的傻事。绝对会把好钢使在刀刃上,而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孩子。”
所以未看信之前,胤禛其实便已经笃定,这里头的内容应该是求皇阿玛给他那可怜的小孙女一个归宿。
毕竟那孩子与弘晖同年,也是康熙三十六年生。
如今已经二十有二了。
弘晖孩子都会叫阿玛了,她还前途未定,当额娘的又如何不心急如焚?
与自己一脚踩在鬼门关前生下的骨肉相比,老二那只会连累她倒霉的混账东西又有什么可惦记的?只当她浪费唯一机会,只为他求个不可能呢。
就算二嫂子临终发昏,还真犯了这么个蠢,胤禛也不怕。
“因为呀!”胤禛笑:“儿子深深知道,皇阿玛再老再病,也是八岁就登基,十四岁亲政。一路平鳌拜、灭三蕃,亲征噶尔丹的英明圣主。关于继任之事,您所考量的永远都不是小情小爱。而是从整个大清的角度出发,选出最能让祖宗鸿业继续发扬光大之人。否则的话,又何来二哥两立两废呢?”
“儿子的老子可不是朱元璋,不会爱屋及乌,为了传位给爱子所出的孙儿不惜除掉所有威胁。在您心里,莫说旁人,就是您自己也重不过大清天下……”
这话一出,不但康熙,就连正奋笔疾书的虎圆手下都一顿,差点开小差去给自家四表哥竖大拇指。
谁说冷面王不懂拍龙屁?
他家表哥这分明拍得大胆、拍得肆意,拍得浑然天成不留丝毫痕迹。直接拍到皇上心里,让他老人家神清气爽:“到底还是你懂朕啊!”
“皇阿玛过奖,儿子也只根据自己平时观察斗胆一说,您别嫌儿子僭越才是。自打皇玛嬷重病,您就再没怎么好生休息过。如今可算略得浮生几日闲,千万要好好保重龙体。”
至于老三被罚,是不是要再提一个皇子上来与他搭班?
这话康熙没提,胤禛也没问。
只兢兢业业,把应该两个人完成的事情自己就完成得妥妥帖帖。
又快又好。
几日后,老五微恙、老七摔了一跤,原本就不怎么利落的腿脚更加雪上加霜。一个怕过了病气给皇父,一个确实不良于行。
以至于他们俩这组双双出缺,原本三组变两组。
十四一整个都懵了,还没等康熙开口自己就先说他们这组活计可多,无法再包揽更多。建议康熙把十哥、十三哥补上来。
然后他就收获了一个刀子眼,吓得不敢再说。
但他也确实不能也不愿意负担太多,生怕皇阿玛看出他的时候潜力来,拿他去制衡臭老四。
到时候哥俩同室操戈,他额娘岂不是跟着左右为难?
所以他只道十二太过谨小慎微,连请安折子都要跟他一道商量。以至于他们两个这组虽然年纪最小,按说最有精神,可实际效率却是最差的。
被点名的十二挠头,咬准了自己头一遭当此大任,心中忐忑不安。
唯恐一个过错,影响整个大清。所以再小的事情,也要当成天大的办,不敢草率马虎一星半点。
最后的最后,四阿哥能者多劳。一人顶两组,还照样做得又快又好。让十二自愧不如,深觉自己留下来就是个负担,红着脸主动请辞。
这一次,十四也没落后:“是啊,是啊皇阿玛!既然四哥他这般擅长此事,就让他尽展其才嘛。把儿子这等只会喊打喊杀的莽汉撵回西边战场上去,跟冠勇侯通力合作,早日光复藏地。”
又经过月余休养,身体已经好了不少的康熙指着十四笑骂:“你这小混蛋,瞧朕稍有好转,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前线了?”
嗯嗯。
十四用力点头,言说简直魂牵梦萦。身为武将,哪有人不盼着开疆拓土之功呢?
如今春暖花开,正是大军开拔,歼灭逆党的好时机。他可不就归心似箭,恨不得肋插双翼么!如今看康熙略有松动,十四赶紧使出撒娇大法。
就盼着再接再厉,一举奏功呢。
然而此时此刻,康熙虽然觉得胤禛哪儿哪儿都好,甚至比当初的胤礽都更适合接手这大清江山。但巨龙守护的财宝,哪有轻易与人的道理?
而且这天下大权一旦庞落,他这个糟老头子又当如何?
细数历朝历代那些个手中没有了权柄的太上皇们,可都没什么好下场。他八岁登基,受够了被人掣肘的苦。再不愿意临了临了的,倒受制于人,瞧别人脸色过活。
是以但凡能行一日,手中权柄就得紧握一日。
于是不管十四怎么撒娇哀求,他都只说西边有虎威在,自己万千放心。只他如今年老体衰,最是离不得人照顾。再不愿爱子原离,经年难见一面。而且奏折既多且杂,老四自己也操持不过来。还得十四留下来,与他分担些许。
十四临回京前,那可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