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带上晴晴么!”
那跟她额娘一模一样的水润杏眸中满是期待,看得阿大人瞬息心软,差点当场点头。
还是淑宁及时轻咳,才唤回了他差点离家出走的理智。
改为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小丫髻:“西行可不行,现在九月底都得穿夹袄了。等着十月间,圣驾启程的时候更得漫天飞雪了,回来时更得隆冬腊月。小风像刀子似的刮脸上,可不适合咱们晴晴。等着晴晴再大一点,皇上再往江南的时候,阿玛一定求情带着你好不好?”
小家伙严肃脸:“说真的,不骗小孩?”
“当然。”阿大人一本正经点头:“乖女儿不信就好生回忆回忆,阿玛什么时候答应你的事儿没仔细完成了?”
那好像确实没有。
不过为防万一,小家伙还是郑重地与他击掌为誓,然后又拉钩。童言稚语地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混蛋~”
逗得全场爆笑,边笑边看明显是在敷衍小孩的阿大人。
顺利度过此劫的阿大人丝毫不以为忤,大大方方的接受着乖女儿殷勤,听她夸奖自己是天下间最好的阿玛。
稍后行猎时,虎威这个冠勇侯不负其名,一箭射了头鹿。
烤鹿肉的时候,晴晴还亲手端着小盘子,将最好最嫩的部位献给她阿玛呢,连淑宁试图截胡都失败了。
淑宁捂脸做假哭状:“说好了跟额娘天下第一好呢?晴晴如今,竟重视阿玛胜过重视额娘了啊!”
以往,她只要这么一说,晴晴必然赶紧跑过来,甜滋滋地百般哄劝。
今儿小家伙却一反常态地点头:“嗯嗯。因为阿玛也疼女儿,额娘只会说晴晴还小,出不得远门。阿玛就不会,他还要带着晴晴去江南呢。”
“晴晴也要去看如烟的柳色,看如画的江南,吃许许多多好看又好吃的菜菜……”
小家伙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看得淑宁失笑:“这样啊?那你就等着吧!”
晴晴气呼呼,坚定又执着:“我就等着!”
然后,等呀等,盼呀盼。
直盼到冬雪掩盖了秋华,春风又吹化了冬雪,吹开了百花,盛夏都悄然袭来,皇上还是没有半点再去江南巡幸的意思。
倒是往南苑、祭陵又巡永定河的,也没少折腾。
但只要晴晴一说起,阿大人就微笑着举起那只跟女儿击过掌的手:“乖,咱们击掌为誓,又拉过勾勾,说好的是南巡哟!就是小女子,也要说话算话,不能出尔反尔对不对?”
让她无尽憋屈,但也只能乖乖称对。
坚决不做那食言自肥的小胖子。
被阿大人忽悠得明明白白。
让淑宁每每见到便不由失笑,轻点某人额头:“你啊你,可真是,连自家闺女都骗。”
某人只无辜摊手:“哪有?皇上那般注重治水与朝廷对于江南的统治,再次南巡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怎么能说是骗呢?”
最多一竿子支个两三年,甚至十年八年罢了。
淑宁哑然失笑,只略有些担忧地瞧着黄历。梦中,她那亲家马思哈就是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卒的,弘晖那孩子也是。
眼看着五月已了,日子一天天逼近。她这心啊,也七上八下的满是忐忑。
进五月开始,她就恨不得长到雍郡王府,按早午晚一天三次地给弘晖把脉。就怕庸医误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还曾找机会去了弘晖所住的前院,一点点细细查探。
唯恐看似风平浪静,妻妾和睦的雍郡王府里头,藏着些个肉眼看不见的龌龊,白白坑害了弘晖那个好孩子……
往来频密间,让胤禛都有些狐疑了。直到后院传喜讯,他家福晋再度有妊。
他才万般感激地看着自家姨母:“怪道您往来频频,言语之间让福晋多小心在意。却原来是瞧出她又有喜讯,怕她莽撞么?”
乌拉那拉氏也一脸欢喜激动:“我就知道,姨母最疼我,最惦着我了!”
稀里糊涂被感谢的淑宁:!!!
就想说,我这一颗心都系在弘晖身上。生怕那孩子如梦中般,大好人生在八岁戛然而止。然后你们两口子正伤心欲绝呢,皇上就心疼四阿哥子嗣单薄,赐下了好生养的钮祜禄氏。
让她沉寂几载后,凭着侍疾有功,顺利诞下弘历——那个阿玛赞同什么,他就反对什么的家伙。
所以,根本就没注意过旁的,更没发现大外甥媳妇又有妊了好么!但这么一来,倒是给自己这段时间的反常找到了绝对理由,也给保护弘晖添了无尽难度啊。
淑宁这一沉吟,让乌拉那拉氏直接误会:“可是我腹中胎儿有何不妥?姨母但说无妨,我都受得住。”
她这话一出,胤禛也立即紧张起来。
淑宁摇头失笑,简直佩服极了他们夫妻俩的脑补能力。
乌拉那拉氏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眸:“皇家子嗣难得,遍观所有皇子福晋里头,也就是大嫂生育最多,五个孩子还都养住了。三嫂子生了两子两女,如今只剩下一子一女。我膝下都已经有弘晖、弘旻了,再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等福气。欣喜之外,也不免患得患失了些。”
唯恐腹中胎儿有丝毫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