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慕艾, 少女又何尝不思春来着?
多年前,玉录玳还是个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虾的淘丫头时,就认识虎头。
知道他是十阿哥伴读, 与弟弟同在无逸斋。也听说过陪嫁侄子事, 还曾羡慕过他与他小姑爸爸之间深厚的姑侄情。
后来听说那小少年以伴读之身与诸位皇子交情莫逆, 让自家混世魔王弟弟跟十阿哥都俯首帖耳。
玉录玳还不服不忿过,她弟弟被她欺负也就算了, 哪有旁人欺负的道理?
结果还不等她给弟弟张目, 额娘跟阿玛就相继离世。
年又年的孝期里, 只比椿泰大一岁的她差点把眼泪哭干。却还得护着更小的弟弟,勉力支撑着偌大的王府。总算在阿玛弥留之际,让他向皇上提出了允许她自行婚嫁、自主择婿的话。
皇上虽然觉得有些不合常规,但念及阿玛赫赫战功与对女儿的一片慈爱之心,到底点头应了。
至此, 玉录玳拥有了当朝公主也可望而不可即的婚姻自由。
也在不久后对与弟弟同岁的虎头上了心。
偏她能感觉到虎头对她有意, 却迟迟不见他有任何表示。天知道听说乌雅家要给他相看的时候, 她心里有多难受。差点儿放弃女儿家的矜持,也寻人往乌雅府上探问一二了。
结果那家伙又偃旗息鼓,转而考起了科举。
连中元后,玉录玳知道他家定然还会给他张罗婚事, 这才让弟弟椿泰在他耳边提了一嘴。
方有了如今。
虎头:!!!
所以, 不存在什么单相思,他们根本就是双向奔赴?
啪!
虎头狠狠拍了下自己的笨脑子:“还真是够拙啊,若是早点看出来……”
何苦虚度光阴到如今呢?没准去年就大婚,这会子都娇妻在怀,爱子在望了。
椿泰直接呸了他一口:“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挺美!去年我姐才出孝期多久?怎么可能就火急火燎地下嫁与你, 白白污了自己如白雪般的名声?”
“是是是,椿泰兄说得是,不才太心急了。”
呵呵。
椿泰斜眼瞅他,说了句我瞧你不是心急,是太心机了。还很无耻,枉爷拿你当兄弟……
从一等公府回来前,虎头就被自家小姑父传授过独家绝招。如今可知道想要娶媳妇,就得不要脸的真谛了。
闻言不但不恼,还认同点头:“没办法,令姐太好、太可人。便是神佛下界,怕也难免对她动凡心。”
“油嘴滑舌!”
“没有没有,这绝对是真心真意,发自肺腑。”虎头举手做发誓状,满脸认真。各种详述心上人的好,让他明知道飞蛾扑火,也依旧义无反顾。
不想上天垂怜,竟然还能让他有心愿得偿的机会。
那满脸傻笑的样子,可把椿泰给气坏了。
再想想自家姐姐为这个棒槌担心悬念的日日夜夜,越发觉得不能便宜了他。免得他轻易得到重宝,反而不知道珍惜。
于是,康亲王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光说不练假把式。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事到临头就拒不履行也是白费。”
对对对,虎头一脸赞同。
刚要再顺势夸一波,出自小舅子的难题就迎面而来:“刘备请诸葛亮还要顾茅庐呢,你这混账东西想当我姐夫,还不得五求、六求,把心意尽得足足的,才终于得到我首肯,再去皇上面前请旨赐婚?”
啊这……
虎头整个人都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那神思不属的模样看得他额娘舒穆禄氏好一阵心焦:“儿啊,可是那康亲王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他小小年纪没了阿玛额娘,全仗着姐姐护持。姐弟情深之间,对未来姐夫要求高那也是有的。”
到底咱们有些奢求了,不然就算了吧的后话还没有说完,虎头就轻笑摇头:“不是额娘,椿泰他没有为难儿子。只是此事过于简单,让儿子有些茫然不敢相信。”
再没想到,他心怀明月的时候,明月也在默默地照着他。
等他鼓起勇气来,率先迈出这一步。
嘿嘿。
只要能抱得美人归,别说五求六求,就是每日一求,他也甘之如饴。
闻听事情始末的舒穆禄氏猛一拍大腿:“亲家母常说妹夫娶了咱们淑宁,简直是祖上冒青烟。咱们乌雅家是祖坟着大火了吧?竟能跟礼亲王一脉攀上亲,娶到皇家格格?”
万分欣喜之间,舒穆禄氏直让博启快给她一巴掌。好让真实的痛感证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发的美梦。
博启:……
打媳妇这事儿他是下不了手,也不敢下手的。但他可以先掴自己一巴掌,声音响亮、痛感明显之后。
再对媳妇憨憨一笑:“孩子他额娘,你没听错,就是真的!”
舒穆禄氏心疼地给他揉脸,威武跟塞和里氏则齐齐转身。不明白到底当年出了什么错,竟生下这么个憨玩意儿。
明明两个女儿一个赛一个聪明伶俐,宫里的德妃更是一句话的功夫就能给旁人挖百八十个坑。保准把你埋的严严实实,还让你感恩戴德。
怎么到了小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