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错愕, 继而俏脸红透。
有些期期艾艾地答:“这,这不大可能吧?不瞒姨母,自打生了弘晖到如今, 我这月事一直不如何准。弘晖都六个月了, 才头一遭来。如今孩子都快二十个月,我也就来了六七回。”
这还是几度用药调理的结果呢。
不准至此, 还能有孕?
事实上, 太医虽然没有明说,但乌拉那拉氏都已经默认自己此生怕是难有第二个孩子了。
为此,她还早早停掉了后院姬妾的避子汤。
但这两年间,也只有宋氏生了个病恹恹的小格格, 李氏得了个小阿哥。但好好歹歹的,皇上或者德妃再不会瞧着她们爷子嗣单薄, 大选小挑地往进塞美人了。
在淑宁的梦中,雍正嫡妻乌拉那拉氏也只得一子。但如今情况与梦中大不同, 也许她的子嗣运也因此而改变了呢?
毕竟梦中, 雍正潜邸那个嫡福晋可没有自家外甥媳妇享福。
那位早早入宫, 却没有跟雍正培养出两小无猜的感情来。反而有点强敌环伺、举步维艰的感觉。恨不得还未待圆房呢,宋氏就已经怀上了长女。好不容易有孕, 李氏又也马上怀上。
虽顺利诞下嫡长子, 但其中的心理压力也是不言而喻。
此后,她再未开怀, 李氏却接连生下三子一女,被亲自上折子请封侧福晋。还有宠冠后院十几年,皇后在世便被册为皇贵妃的年氏……
真·前有狼后有虎啊。
想想, 就让淑宁叹息:“究竟如何还得等诊脉后才能得知, 婉宁若信得过, 不妨让我瞧瞧?”
“那就劳烦姨母了。”
淑宁嗔她:“一家人,说得什么两家话?我跟你们夫妻可没这般客气过。”
可您总是默默照顾咱们,却从未索取过啊!
体贴又宽容,简直万千儿媳做梦都不敢想的好婆婆。让她每想起来,就特别羡慕虎威跟三胞胎以后的福晋。
淑宁把完她的右手脉,又换左手好生摸了摸。
然后才微笑道了声恭喜:“确实喜脉无疑,都有小两个月了。只是最近年关将近,你可能忙碌的比较多,多少有点累着了。接下来还是以好生修养为主,仔细莫动了胎气。”
乌拉那拉氏眼泪倏尔滑落眼角:“姨母是说,我真有孕了么?”
“千真万确。”
乌拉那拉氏惊喜到掉泪儿,一个劲儿跟淑宁道谢。好像她能顺利怀上,淑宁在中间做了多少努力般。
“瞧姨母这话说的,您,您虽没做出什么努力,但却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乌拉那拉氏拿帕子擦了擦泪,接着就绽放出烦忧尽去的欣喜笑容:“不然我这稀里糊涂的,万一……”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我是说眼下接近年关,相关祭祀啊、宫宴啊、人情往来之事又多又繁琐。我这不明就里,自然也不会多加小心。”
没准这好不容易盼来的二胎,无知无觉之间就又走了。
可能她这个当额娘的从头到尾都没发觉。
听她这么一说,淑宁也觉得该慎重对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梦中的雍正总共十个皇子,活到成年的就只有弘时、弘昼、弘历与弘曕。
其中弘时被老八勾搭了过去,后来落了个削籍圈禁、郁郁而终的下场。
也走在了雍正前头。
老小的圆明园阿哥到他驾崩的时候都还是个奶娃娃,自然出局。弘昼可能是见多了父辈们为夺嫡而经历的种种腥风血雨,不愿深履其中。也可能看出皇阿玛对四哥重视,不敢与其争锋。
反正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但不管怎么着
,在雍正眼里都不能寄以大事。以至于他选无可选,只能将大好江山留给败家子儿。
如今淑宁却绝不会让自家大外甥陷入梦中雍正那般窘境。
就,宁可九龙夺嫡,也绝不在一群矬子里面挑挑拣拣!
存着如此想法,淑宁简单安抚了乌拉那拉氏几句,就让人往户部把四阿哥请到府上来。她啊,要好好嘱咐他几句。
于是,等胤禛急忙忙赶来时,就被一路引着到了正院。
花厅里,已经大大小小买了不少碳盆子。
银丝碳缓缓燃烧之间,把偌大花厅熏得温暖如春。就这,淑宁还戴了抹额,披了披风。
被巴雅拉氏反复交代着,一定长话短说呢。
那阵仗,把胤禛脸都吓白了,还以为是遭遇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开口就是:“姨母你莫担心,只好生坐月子。不管什么事情,都交由外甥替您操持便是。”
意识到他想岔了的淑宁笑:“四阿哥莫担心,是喜事。”
“啊?”
胤禛抬头,明显不信。毕竟他家姨母素来知分寸,从不会在他忙于公务的时候贸然打扰。
这得多急啊,都找到户部去了。
而且,那日他百般惦念,各种央求。姨母也到底没肯直接见他,只是隔着窗子说了两句话。
现在她都这么大费周折地直接面见了……
眼见着他越脑补越严肃,淑宁赶紧摆摆手:“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