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阿能说什么, 又敢说什么呢?只能忙不迭求饶:“够了够了,好福晋尽够了。为夫不要好处了, 只努力帮咱们大外甥还不成么?”
帮忙当然好, 可是……
要怎么帮呢?
淑宁蹙眉:“四阿哥刚开府建牙,身边最得力的可能也就是个苏培盛,整个一光杆子将军, 连个可用之卒都没有。加上要债这个事儿, 本就不是个好差事。能从国库大摇大摆借钱的,除了少数几个确实生计艰难的, 剩下的都有所依仗。”
不是祖辈或者自身为朝廷出过力,就是皇室宗亲。
梦中的四贝勒便手段强硬, 连连追讨。结果遇到些个老无赖撒泼打滚,兄弟们还从旁扯后腿。前有功勋大臣当朝扒衣服, 细数这些年为大清立过的功。后有十阿哥拉着家什往大栅栏,当街卖家具。
生让四阿哥落了个冷面王的名声, 这欠债收回也不到十之二三。
还是他登基后, 采用铁血手段催缴, 落了个抄家皇帝的骂名才终于刹住了康熙朝这朝臣往国库借银子潇洒的歪风。后头在京官员双俸、养廉银制度等接连推出, 官员待遇大幅度提高, 情况才大为好转,直到有其玛法之奢靡, 无其玛法之能的某败家子出现……
淑宁摇头,长长一叹:“皇上也忒不讲究, 孩子初出茅庐, 竟给了这么个苦差!”
阿灵阿闷笑,把人整个揽在怀里:“傻宁宁,正因为四阿哥初出茅庐, 才是最好的人选啊。”
嗯?
淑宁一整个愣住,示意他赶紧展开说说。
才经历过掐腰大法,现在还隐隐作痛的阿大人不敢拿乔,赶紧温柔浅笑:“好宁宁只看到四阿哥刚刚立府,没有人手、没来得及树立威严。贸然扛起如此大事儿来,怕是诸多不妥。怎没瞧见那位爷后面强大的人脉?”
“那隆科多在四阿哥乔迁礼上都豪掷万余两,佟佳府能缺银子?能不积极拉拢咱们四阿哥?既有心,当郭罗玛法的,就不会让外孙子为难嘛。咱们府上、庄亲王府上虽借的不多,但也象征性地借了些。”
毕竟皇上好意,诸大臣前赴后继。若不多少借着点儿,难免显得不合群啊!不然怎么大家都艰难度日的时候,你们家不用举债,还能风风光光,整日里花天酒地?
排除大家伙都不会过日子的可能,就是你有贪渎之嫌呗。
横竖没息没利,干脆从善如流。法喀可能当初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从国库借了那两万两银吧?
阿灵阿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淑宁却双眼晶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所,所以,咱们府上要帮四阿哥射出这第一箭么?”
站稳第一皇党位置,将来不当常务副皇帝,也争取将敏恪二字进行到底啊。哦不对,听说文臣中最高谥号是文正,武将最高谥号是忠武。梦中雍正那个小心眼还给康熙那个普通帝王上圣祖庙号呢,自家大外甥给亲姨父来个忠武不过分吧!
淑宁心里想着,旋即又默默呸呸呸。
她可是要跟自家夫君一道相守百年的,再不允许他如梦中一般早早没在康熙年间。
阿灵阿哪知道她的小脑瓜子里还有这么多想法呀?
他只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乖,那出头的椽子不好当,放着让老哥哥来!”
哈?
淑宁惊呆,还有这么坑哥的吗?
阿灵阿毫无压力地坏笑点头:“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咳咳,不对,是老哥哥也需要这么个契机。”
“之前那家伙破罐子破摔,恨不得在爵位被朝廷变相收回之前将一切财产败坏殆尽。可如今有了宝贝金儿子,立马又斗志昂扬。整日里除了上朝、点卯外,最多的就是拉着嫂子一块锻炼身体。就怕自己年寿不丰,不能长长久久给儿子做靠……”
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淑宁反复确定,除了被同欠债的那些人多甩一些白眼,对庄亲王有利无害之后,也就默认了这个想法。
让自家夫君放手斡旋去,不管谁先上,帮着外甥打好这第一战。
“嗯嗯。”某人点头如捣蒜,继续叙说心中想法。
听得淑宁惊叹连连:“看不出来呀,咱们阿大人竟然这么坏。”
“嘿嘿,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为夫还有更坏的,福晋要不要试试?”某人奸笑,一个饿虎扑羊。直接以吻封缄,让淑宁那不要两字完全没有出口机会。
到底里里外外,反反复复地被欺负了个彻底。直到翌日日上三竿,还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呢。
等她收拾停当,去往寿喜堂陪婆婆共进午膳的时候,就发现小姑子已经带着她家儿子过来了,正看着她笑得揶揄呢。
淑宁抱起见着她便张开双手做往前扑状的小外甥,接着就瞪了他额娘一眼:“收起你那怪模怪样,怎么着,你就没有海棠春睡,旷日不醒的时候?”
虽然已婚已育,但雅利奇的脸皮厚度明显还有待提高。
被她这一句逗得脸似红霞,双眼圆睁。忙拉着自家额娘胳膊:“额娘,您看嫂子呀,竟然这般调侃女儿,哪有点长嫂模样?”
巴雅拉氏笑眯眯反复打量,特别肯定地撂下了哪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