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眉开眼笑,平安度过了这个小危机。
接着,姐妹两个就赶紧都换上了孝服,重又回了承乾宫皇后娘娘丧次。
认真举哀,一直到暮色四合,才终于可以各自散去。
期间巴雅拉氏忧心忡忡,几度看着自家儿媳。频频动问,唯恐她有丝毫不妥。那个关心体贴的劲儿,哪家儿媳瞧了不得道一声羡慕呢?
随侍在康熙身侧的阿灵阿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将肋插双翼地飞到自家福晋身边。
素知他们伉俪情深的康熙还难得提醒了句:“爱卿莫忧,你福晋虽因伤心过度而晕厥,但身体却无大碍,只是再度有妊罢了。”
长生天!
那他更加不可能放心了好吗?明明他那避子药用得勤勤的,从无疏漏,也一直未曾出过丝毫纰漏。
怎么好好的,福晋却又有了呢?
当然爱情如命阿大人绝不会对自家福晋有丝毫怀疑,只想着举哀结束后赶紧带人找大夫瞧瞧。
这种情况下有的孩子,会对福晋有什么不好影响?生出来的孩子,是否会有所妨碍?
心乱如麻之间,阿灵阿整个人都焦灼极了。
简直度秒如年。
一直在灵前跪拜的胤禛悲伤之余,也惦着自家姨母呢。听说她又有了身孕,这还未过头三个月的危险期呢,可能撑过这未来这许多日子的举哀么?
皇额娘如今正位中宫,可也是国丧呢。
他惦着淑宁,淑宁又何尝不惦着他呢?见他因这些日子以来侍疾而越发清瘦的小身板,与那满脸的哀伤绝望。
她这心里头就拧扯着疼,但在举哀间隙便殷勤劝慰。
严格执行被‘托孤’的重责。
让他一定一定保重自身,莫让大行皇后九泉之下还要为他忧心不已。
见她都如此还这般关心自己,胤禛忙掀动唇角。几经努力,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胤禛知了,姨母也要保重。”
宜妃远远瞧着还夸张地哟了一声:“瞧这姨甥情深的,怪不得皇后娘娘要越过德妃跟佟佳庶妃,把四阿哥托到一等公福晋手上呢。”
说完,她才后知后觉般瞧这脸色漆黑的德妃福身:“瞧我这张嘴,惯是没个遮拦。皇后娘娘也说是德妃你太忙,不忍你再多加劳累呢。”
德妃从牙口缝里迸出一句:“管好你自己得了。好歹也是一宫主位,竟学得乡野村妇般的做派。大行皇后灵前这般造次,信不信本宫这就跪下求皇上做主?”
嘶~
这果然是戳到德妃的心口窝上了吧?
竟让向来贤良淑婉,最有容人之量的德妃娘娘变脸,口吐如此威胁之语。看来,这和谐姐妹翻脸的日子也相距不远了。
诸妃心下如此想着,口中却都在两头劝着。
试图和稀泥。
免得真闹腾到了皇上面前,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吃挂落。被骂了一通,还要道歉的宜妃咬牙,静待她们姐妹翻脸的大戏。
殊不知德妃虽然频频黑脸,好像很介意妹妹强出头,越过自己去关心四阿哥的样子。
实际上她这脸,是为了淑宁的不知道顾惜自己而黑。
举哀之时,半点不掺假的哭就算了。可算中间休息片刻,她还要跑到胤禛身边陪着他一起跪,一起哭。
这万一有个什么差池,她可怎么跟妹夫交代?
盼啊盼,终于时辰到,可以各自散去。眼看着亲家伯母与妹夫一左一右,扶住了妹妹,眉眼之间皆是焦急关切。
德妃这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啊,才算暂时放下。
转身在宫人搀扶下,回了永和宫。期间没有关心胤禛一句,也未多看他一眼。只养精蓄锐,为打好明天的硬仗做准备。
按着孝昭皇后时的旧例,皇上都得缀朝五日。
服缟素,日三奠,内外会集服布素,朝夕哭临三日。待梓宫发引,移到殡宫后,还得几度举哀呢。
这可都是力气活儿。
德妃皱眉,觉得有必要招太医来给自家妹子准备点应急的补药、保胎丸之类,以备不时之需。
说来,也是那佟佳氏死的不是时候。
巴雅拉氏没有她这等将锅直接甩给大行皇后的胆量,只在上了马车之后就狠狠揪了自家儿子耳朵几下。
“你个混账王八羔子,当初话说的倒是漂亮。结果呢?说出了,你倒是办啊!竟让我的好儿媳在这节骨眼上受如此苦楚……”
又双叒叕成为大清男版窦娥的阿大人揉耳朵,委委屈屈地道:“额娘莫恼,比起这些个末节,咱们还是先往医馆。让大夫给福晋把把脉,看看她可还康泰。那药……会不会对她跟腹中胎儿有什么不好影响。”
这个倒真是当务之急。
巴雅拉氏皱眉,又狠狠一个眼刀子扔过去:“既如此,你还不赶紧着?”
阿灵阿:……
福晋跟额娘相处的过于融洽,倒把他这个亲儿子衬得如上门女婿一般。
当然比起福晋被穿小鞋,他还是宁愿自己受些排喧。
车马粼粼,快到了京城最出名的保和堂。
直接重金,请医馆最负盛名的老馆长亲自给淑宁诊脉。打淑宁胳膊放在脉枕上的那一刻起,阿大人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