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能说不是么?敢说不是么?
都得唯唯称是, 言说阿大人通透。
连康熙都笑着对起居注官库勒纳笑:“快快快,快把咱们阿大人这番话好好记录下来。日后他若食言背诺,看朕怎么给他福晋做主, 与她另择良人。”
起居注官只司记录帝王言行,哪会记录大臣私事?
皇上这波明显是在调侃阿大人。
心中明白的库勒纳笑着打配合:“阿大人再不贿赂下官,下官可真要记咯!康熙二十五年七月初七日, 帝巡幸塞外途中。一等公銮仪卫掌仪内大臣、镶黄旗满洲都统阿灵阿……”
“记,记记记!本官行得正, 坐得直,言行一致,还怕这个?”说别的吹牛, 但阿某人绝对能管住自家大兄弟!
那诗怎么念的来着?
除却巫山不是云!有妻如他们家宁宁, 就已经胜却人间无数。他作什么还舍美玉而求顽石?
再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的库勒纳愣,赶紧用求助的小眼神看着康熙。
康熙也有些意外,但他是谁?
十几岁就能智擒鳌拜的主儿, 最擅长随机应变了。见状微笑,张口就给阿大人挖了个坑。
“行, 给咱们阿大人记上。朕给按个私印, 算是今日之言的一个证人。然后将之交给他福晋,日后他但有违背今日之言事,就可以拿着来找朕。”
这是他们君臣玩笑, 却给她扯出来张护身符么?
淑宁愣,就挺意外的。
但送上门来的好处呢,当然要愉快接下。
于是,淑宁温婉行礼, 大大方方接过了那张盖着康熙私印的纸:“臣妇多谢皇上厚恩。日后定然仔细珍藏, 盼着这辈子都没有用上的那一日。只留在钮祜禄氏的祠堂里, 让子孙后辈们都知道臣妇与夫君几十载相濡以沫。”
这话说得实在漂亮。
不但让阿灵阿狂笑,在场诸人也都佩服并羡慕着。
都说皇上这个婚赐得好,阿大人捡了个宝,不肝脑涂地都不能报答万一。
送走了圣驾与诸位同僚后,阿灵阿只满脸歉意地拥着自家福晋:“对不住,是为夫欠思量。请了这好些人来,累着我们宁宁了。”
淑宁混不在意地摆手:“这怎么能怪你?有这两头黄羊,三个皇阿哥在。你便不主动邀请,皇上跟太子爷会循香而来。”
还不如主动邀请,还显得诚意与孝心皆足呢。
而且……
淑宁瞧着那堆积如小山似的礼物,笑得仿若偷了腥儿的猫:“而且咱们今儿也是收获颇丰呢!皇上还赏了两本前朝食谱,里面好多我听都没听过的菜。待为妻研究明白了,一一做给夫君吃。”
“好七哥,我知你是心疼我。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诚然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回报嫡母跟家人的心思,可现在,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喜欢钻研厨艺。特喜欢将普通食材变成极致美味,也喜欢瞧食客为我的厨艺赞叹沉湎。”
而且擅厨艺一项,实在给她带来了太多太多的好处。
家人喜爱,经济上的富足。
就连皇上起意赐婚,她跟自家夫君好感递增,与大外甥关系渐进,还有那阖宫陪嫁。
点点滴滴,都离不开这手好厨艺的功劳。
怎能不爱它?
阿灵阿见她眉眼含笑,不带丝毫勉强,才终于重重点头:“如此,宁宁就只管做自己喜欢的吧。缺什么食材、调料了,尽管与为夫说,收集菜谱子我也可。或者回去后,你若还想再开个铺子,为夫也能帮着张罗。”
一切都以淑宁欢喜累不着为最高宗旨。
嗯嗯。
淑宁甜甜蜜蜜笑,啵一口亲在他唇上:“今
儿与会之人都说夫君好运道,殊不知妾身才是全京城都数得上的福气人儿呢。嫁你,我这心里也欢喜着。”
只要你乖乖的,别乱掺和夺嫡,咱们就是最最幸福的一家子。
阿灵阿狂喜,眼看着就要化身为狼。
偏点完火就跑的某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累啊!不早了,我这就洗洗睡了哈~”
话落人走,特别的干脆利落。
等心不甘情不愿的阿大人追到浴室时,发现那娇人儿竟已经靠着浴桶打起了瞌睡。
连番鏖战,接着又是去跑马,又是烤羊的。
还得打起精神来应对皇上与群臣……
这一天下来累的,竟是直到他把人捞出来,擦干净又换了身寝衣都没醒。就这,福晋还只安慰他,未见丝毫抱怨。
得妻如此,他又怎能不珍之重之?
阿灵阿贪婪地瞧着淑宁的睡颜,心里如是想着。轻轻一吻印在她颊边,不见丝毫情-欲,只有无尽的虔诚与珍重。
一夜酣眠,再醒日上已经不止三竿。
淑宁有些埋怨地瞧着珍珠:“不是说了今儿一堆事,务必要早早叫醒我?”
珍珠无奈摊手:“这可怨不得奴婢。公爷临行可反复交代了,说您昨儿又是骑马又是烤羊,累得沐浴时都睡着了。今儿不论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儿,都不许扰您安眠呢。”
姑爷疼自家姑娘,珍珠也疼啊。于是欣然从命,由着自家姑娘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