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提问后他皱起眉头,似乎是听到了极其不愿意提起的事物。现在我抱住他的时候,他已经能熟练到下意识把我肩膀的丘比丢下去。
“我不知道,”我哥说道,“我只知道刚刚我把那玩意丢下去后,它又跳到你的肩膀上去了。”
说完后他啧了一声,看起来极其嫌弃:“不用特意去找它,反正那种东西现在就算立香你不打算留着,它也还会自己主动跑回来找你的。”
我觉得我哥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我还是打算找一找,在找之前我再问问小安——
【小安,你知道丘比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呢,我并没有关注它。】
小安只能找到有恶意的人,但是丘比显然不属于这种范围。丘比这样的存在不同于人类,它的世界由逻辑构成,没有法律的意识,更没有善恶观可言。
我哥和萩原研二走后,我开始在各个下课时段找丘比,但是一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我依然没有在学校里找到它。
总之它似乎不在学校。
老实说我对丘比的了解很少,它总是趴我的肩膀上盯着我,除此之外几乎不会做什么正事,平日也没有见它有什么其他的偏好,我一时间有些犯难,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它。
我努力思考,但是依然未果,最后来到与丘比相遇的那条小路上。现在没有下雨,一切都很宁静。我在花坛旁边坐下,放下手机享受清净。
今天找丘比走的路有点多,我现在脚有点酸。
而放下手机又把它静音的我,没有注意到手机屏幕此时反复亮起,那头即使许多通电话未接,但是既然执着地拨打,似乎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而拨打了无数通电话的萩原研二,最终无奈下只能给我留言——
【普罗米亚逃狱,极大可能先来报复你!藤丸你在哪里?一定要小心周围!】
而仿佛时空错乱,于是原本不该相遇之人在另一地碰面。
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寻常小路,而中央正蹲着一只粉白相间的生物,它微微抬头。
丘比正用着无机质的赤红眼眸注视着面前的普罗米亚。
漂亮的金发女性此时已经从监狱中逃出,她拿着不知从哪里到手的枪/械。
明明丘比正在她的不远处一直注视着她,但是本应该对视线极其敏感的爆破犯却毫无察觉,仿佛丘比的存在对她来说只是空气——或许真的是空气。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看不见的屏障,普罗米亚在里侧,而丘比在外侧,于是里面的普罗米亚就变成了丘比的电影。
远处的人们在欢笑,近处的飞鸟在翱翔。
——整个世界都是丘比的电影。
如同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孵化者本来就是这样的观测者与记录者。
似乎是风吹来了落入记忆中的话语——
【如果丘比告诉我,其实是你把其他的炸弹全拆了,我会很高兴。】
于是只是注视着一切的机械最终跳下肩膀,出现于此地。
【你好。】
即使对面之人看不见它,但是外表可爱的非人生物依然出声——只可惜声音显然也无法被普罗米亚所接收。
然后又仿佛只是在宣布结果一般,那些细碎的赤红开始联结,发出了残酷的光泽,最后它又道——
【再见。】
孵化者没有直接修改现实的能力,作为观测者,在世界允许的范围内它能做的几乎只有诱/导少女许下愿望,最终成为魔法少女。
但是所有的知识都具有力量。
那些无穷无尽的数据流中的每一块都有存在的意义。
丘比轻巧地跳上普罗米亚的头部,然后微微趴下,用额头轻触她的额头——
无数的信息量相互汇聚,最终送入她的头脑。
人类的大脑最多能获得多少情报?
人类的大脑最多能储存多少信息?
仿佛整个宇宙在普罗米亚的面前展开,如同深渊在世界之底伸出触须将其抓住。
女性在无望的挣扎后,她的躯体直接好像失去丝线的风筝那般直接坠地——
名为“普罗米亚”的人格开始解体。
丘比轻盈落地,此时居高临下之人又变成了它。
——人类是脆弱的。
——人类又是不屈的。
于是为了存活,新的人格开始在她的躯体里出现。
到目前为止,这些步骤对于丘比而言都极其简单,而导致它离开我这么久的原因是——
丘比在思考应该建构出怎么样的新人格。
而现在它已经有了答案——
藤丸立香所希望的人格。
如同打理花草的园丁,意识的剪刀开始动作。在花枝多的地方剪裁,在缺乏的地方引导——于是渐渐产生雏形。
那么藤丸立香期待的发展又是什么样的呢?
分析再定义,解释再梳理,无数的定义与反复的解释相叠,再是不断的细化。丝线最终织成精细而完善的布料,新的人格正式诞生。
在新的人格睁开眼之时,丘比已经离开。
而不久后的我和丘比有同样的想法,在花坛旁坐了一段时间后,感觉体力彻底回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