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清晰。
此时夜里十点半,并看不到战斗机本身,只有不停闪烁的灯光,和如蜂鸣般的发动机声一直在嗡嗡作响。
一年未见,陈思雨带着在法蓝西时买的戒指,还给冷峻带了自己亲手烤的面包,原来趁着空闲,还衲了好多袜垫子,也给他带来了,背了满满一大包的东西,此刻就站在走廊上。
不一会儿,第一架飞机开始降落了,一架又一架,紧随其后。
于强迫症来说,看战斗机的降落,绝对是一件非常解压的事,因为从速度,高度,再到降落后的滑行,停靠,一架又一架的,极为精准,让人舒适。
天黑,一架连一架的飞机一直在降落,机场亮如白昼,而当第一架飞机的机盖打开,看到两个人从上面跳下来,陈思雨自发的,就把比较强壮的那个认成是冷峻了,目光也一直追随着他。
至于他旁边那个瘦巴巴的,竹竿一样的男人,陈思雨感慨:好一条细狗!
皮夹克,绿军裤,解了头盔抱在怀里,战士们一路进了走廊。
陈思雨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自以为没盯错人,眼看为首的俩率先进来,就在他们经过时,拉了一把健壮一点的那个的袖子:“嘿!”
俩男人同时回头,这一看,陈思雨尴尬到差点钻墙缝。
她拽的居然是高大光。
而冷峻,是她刚才以为的那条细狗!
如果不是那张俊俏的脸,如果不是他的五官还是原来的,陈思雨不敢相信,九个月未见,冷峻能迅速瘦到,整体脱了相的程度。
而他身边的高大光,原来是个非常健壮的体格,但现在,瘦到了冷峻原来的体格,就可以想象,上战场,于战士们的压力了。
千里奔徙来见男朋友,认错了人可还行?
陈思雨灵机一动,指着外面说:“高大光同志,你有东西掉地上了。”
高大光下意识摸兜:“我掉啥了?”再一摸,恍然大悟:“哎呀,我把水杯忘飞机上了,没拿下来。”
陈思雨把包递给冷峻,伸手就挽上了男朋友的手:“你的宿舍呢,哪一间?”
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男朋友变成了条细狗。
但慰演从明天开始,这一周时间,文工团要跑七个地方。
她能找到的,跟冷峻相处的时间,只有今天晚上吃饭的功夫。
……
冷峻和邓振国住一间宿舍,进门,下意识靠到了门上。
而这时他的女朋友一双软软的柔荑已经环上来了。
“想我了吗?”她在耳边轻声问。
“想过,六月份吧,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想你。”冷峻说。
他每天都在看她的照片,但当她站在他面前时,他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她。
陈思雨觉得不对:“别的时间你就没想我?”
冷峻实言:“敌人的武器比我们想象的先进太多,而上面给的指示是,飞机不可以出事,飞行员也一个都不能少。对不起,我必须保证所有飞行员的生命安全,没时间想你。”
实际情况是,虽然没有硝烟,但战争更加残酷。
因为不是参战国,一旦有我国的飞机坠毁在越国境内,就会把国家卷入战争,而一旦有一个飞行员牺牲,于国家,将是一笔无法估量的损失。
任务是铁,冷峻又是这一趟主飞的带队,他不敢分心,也只有在陈思雨去法蓝西,上电视的那几天,才敢花那么一点点的心思去想她。
剩下的时间他都要想,该如何在完成任务的同时,确保所有人不出事。
“明天我们会在指挥部演出,你有时间来看我们演出吗?”陈思雨再问。
虽然瘦了许多,但他的眉眼还是那么好看,而且因为瘦了,眉弓更突出了,眼眶陷的更深了,他的鼻梁又份外挺拔,胡茬有点长,但并不算邋遢,而且还叫他平白的,多了几分病娇式的,脆弱的美感。
摸上他的胳膊,陈思雨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瘦了,他的体脂率,应该是女孩子们梦寐以求的,通身上下,他应该已经没有一丝脂肪了,全是肌肉。
这不是细狗,这是筋肉人。
冷峻依然靠在门上:“不行,明天开始我们有一系列年终总结要做,还要协同机械部进行机检维修,保养工作,去不了。”
人瘦成了一把骨头不说,他这语气也太冷淡了点。
陈思雨兴冲冲而来,晚饭都没吃,结果男朋友非但不主动不说,抱都不知道抱她一下,正好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她松了手,说:“那我走啦?”
冷峻还没说话,外面的邓振国听到里面有女同志的声音,提高嗓门说:“啥,冷队你不舒服,那你多休息会儿,我们先去整理飞行日志。”
这还是头一回,冷峻领教结了婚的男同志们的聪明和丝滑,目瞪口呆。
……
俩人一起并肩坐到了床沿上,冷峻眼观心,两手搭在膝盖上,攥的紧紧的。
陈思雨看了眼桌子,一愣:“你从报纸上剪的?”
他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是她在芭蕾时跳娘子军的那张剧照,但是黑白色的,显然,应该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
陈思雨有点后悔,早知道,当初该送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