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通往【书】的异能, 钟塔侍从只给出模棱两可的信息——他们在找反抗所有异能的异能。
不可否认,神乐绮罗听到的第一反应是,把治藏起来。
太宰治倒十分确信不是他。
之后的日子里。
一方面, 钟塔侍从再无消息,另一方面, 潜藏暗处的作祟者, 似乎打定了主意钝刀子割肉, 冰山只浮现一角便隐匿下去。
白驹过隙。
时间来到三年后。
“他们找到钥匙了。”
接到通知的时候, 神乐绮罗正在翻看日历。
再过两个月就是太宰治的十八岁生日了, 虽然治总是嚷嚷不过生日,但他总是一如既往地准备蛋糕和礼物、邀请好友,邀请函惯例由太宰治自己拟写。
拟写的名单一年比一年长。
神乐绮罗不得不又买了两张桌子备用。
日本成人日指年满二十周岁, 不过法律既然已经将法定成年年龄下调至18岁——
“那就举办两次成人礼好了。”神乐绮罗用红笔圈出今年的6月19日。
“让我猜猜钥匙是谁——”太宰治不在意生日,18岁也好, 20岁也好,在他看来总归没有差别。
还不如抓幕后黑手来得有趣。
这三年来,对方的手段愈发隐蔽, 与第一次突兀而拙劣的波荡不同。
之后的每一次影响都控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平衡点上,时常叫太宰治分辨不出,那些阴暗的念头到底属于他自己, 还是人为干涉的后果。
“钟塔侍从没有告诉你具体的名字, 甚至将你完全排除在计划外,除了防备、更重要的是他们无法确定你的立场。”
太宰治像跟软软的面条,歪七扭八地挂在神乐绮罗背上。
十八岁的他已经和后者差不多高了,太宰治轻而易举勾住绮罗的脖子, 不用踮脚, 一探头就能看到神乐绮罗专注地列着成人礼的一二三条注意事项。
“但他们还是通知了你, 说明你虽然抵触,但不会拼命阻止……”
“绮罗都没有在听我说话!”太宰治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不满地抗议。
“有在听——治说钟塔侍从不能确定我的立场。”神乐绮罗投降般地放下笔。
然而随着年岁愈发孩子气的太宰治没有就此罢休,他索性双腿盘上神乐绮罗的腰际,语调轻快,充满了耍赖的气息:“那是上一句,这一句明明就没听!”
60千克的治挂在背上晃来晃去,和30千克的治不可同日而语。
前者是需要神乐绮罗一个激灵攀住桌子,再拦住太宰治的腰防止两人连椅子一起摔倒的程度。
“治觉得是谁?”他托住太宰治,十分配合地问。
太宰治鼓鼓腮帮子,绮罗配合演出他又不乐意了。
“……是中岛敦。”他不甘心地说。
中岛敦异能的特殊性前不久刚显露出来。
几个月前,太宰治在擂钵街捡到芥川龙之介,随手扔给了养崽专业户武装侦探社。
当听说中岛敦竟然在太宰家里住过整整几个月,还捏过太宰治洗澡用的小黄鸭——
芥川龙之介转头和中岛敦打了个昏天黑地。
围观打架时,太宰治发现中岛敦的【月下兽】能够撕裂异能力,字面意义上的撕裂。
“哇哦、反抗异能力的异能力。”
太宰治笑眯眯地看向衣衫褴褛的中岛敦,“敦,你完蛋了哦~”
“诶?”中岛敦二丈摸不着头脑。
不是两败俱伤吗?
这是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
而神乐绮罗忘了不说,刚才竟然由着自己假模假样地推理。
总觉得一起生活的时间越长,绮罗投向他的关注度越低……
危机感突然升起,太宰治抓住神乐绮罗的肩膀前后摇晃,假哭:“呜呜呜呜呜难道我们之间也逃不开七年之痒吗!”
“晨间剧的新台词?”神乐绮罗习惯了太宰治的跳跃思维和间歇性抽风,瞅了眼治干燥的眼角,淡定地说,“非要说的话,治应该三年前问我这个问题才对。”
“喔、”太宰治恍然大悟,松手一敲手心,“现在已经第十年了诶。”
“比起那个。”神乐绮罗抓住太宰治的右手,眉头拧起,“被平行世界影响的情况又出现了吗?”
“……”像是被拎起后颈的猫猫,太宰治一下乖顺了。
他乖巧地伸出手,任由神乐绮罗小心翼翼地解开袖口的扣子——
太宰治原本计划悄悄解决偶尔情绪失控的事,但之后的某个深夜,他突然感到自己正在坠落、深渊的触手拼命拽着他往下,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
被负面情绪裹挟着,等再次回过神,他的手已经擅自捏住刀片,在小臂上划拉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或许是心有灵犀,那天的神乐绮罗恰巧半夜转醒,拧开太宰治的房间门。
冰凉的月光下,太宰治呆呆地从伤口上抬起头,目睹绮罗的脸刹那血色尽失,仿佛困在梦魇中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是平行世界的影响。”
——当神乐绮罗红着眼圈、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