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他抬手摸摸颈间的肌肤,上下整整齐齐两排小小的牙印。
印子虽说三五分钟内消不下去,等一觉醒来大抵就不见了。于是他没将太宰治玩闹的行为当真,反倒问道:“治怎么了?”
平时喜欢偷偷生闷气的小孩一下子气得上头,总归有哪里不对了。
太宰治难以置信地盯着神乐绮罗,竟然还问他!
“哼、”
绮罗是笨蛋!
【目标阳光值-1(55/100)。】
“……?”
直到晚上,神乐绮罗洗完澡,顶着一头物理和非物理的雾水出来,一看床铺,发现太宰治竟然卷着自己的小被子和小枕头跑了。
治不会气成一只小河豚了吧?
神乐绮罗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同时在脑子里复盘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好像从他脱口而出说了那句“你回来了”开始,治就生气了——
啊、是因为另一个“治”。
领地意识很强的小河豚治禁止另一只小河豚溜进他的河域。
想明白后,神乐绮罗不禁生出啼笑皆非之感。
好吧,他去把气鼓鼓的小河豚哄回来。
神乐绮罗放下毛巾,踩着拖鞋,“笃笃”两声敲响太宰治的房门。
“治,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回应。
连房间里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都静止了。
无可奈何,他又喊了一声:“治?”
太宰治拖长声调,闷闷地说:“治睡着了——”
听到他哼哼唧唧的声音,神乐绮罗弯了弯眼睛,故意用房间里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哎呀,治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拖鞋声趿拉着远去,太宰治原本装睡只开了一小条缝的眼睛顿时睁大,扭头盯了几秒毫无动静的门。
真走了?
他咬了咬腮帮子,拽起被子整个脑袋蒙进去,还偷偷揍了一拳被窝里的黑猫玩偶。
门消无声息地开了。
神乐绮罗好笑地看着一动一动的被团,静静等太宰治闷热了,被子一角长出一个小脑袋。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太宰治:“……”
有点丢脸,尤其是在讨厌的【太宰治】跟前丢脸。
神乐绮罗走过去,蹲在他床边。
月光沿着门缝爬进一小簇,也跟着蹲在两人身边,竖起耳朵偷听。
神乐绮罗凑过去小声咬耳朵:“我只喜欢一个治,所以不生气了好不好?”
太宰治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骗人,明明就喜欢得很!
“我保证。”神乐绮罗垂眸看他,含笑的眼神比月光更温柔。
太宰治不自然的别开眼神,耳根却悄悄染上绯红。
不太习惯回应直球,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顿了几秒,拙劣地转移话题:“确定要叛逃了吗?”
神乐绮罗轻轻“嗯”了一声。
找到转移注意力的思考点,太宰治冷静下来,想起一个问题:“《洛丽塔》的稿子还在种田山头火办公室的抽屉里。”
神乐绮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呢,治也还没和织田好好告别。”
叛逃后,他和太宰治肯定上了异能特务科的黑名单,太宰治再想和织田作之助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
神乐绮罗和太宰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开口。
“我去拿稿子,治去见织田。”/
“我去偷稿子,绮罗替我见织田作。”
?
神乐绮罗一脸懵地说:“治不找织田吗?”
太宰治冷冷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我见织田作的机会可多得是。”某人可不一定了。
【太宰治】:“……”
虽然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人生轨迹的织田作兴趣不算大,但同位体的小心眼着实——
他不就是抢了两次身体,并且故意和神乐绮罗动作“稍微”亲密了一点点嘛。
“我刚才可没打断你俩的弱智小游戏。”【太宰治】在“弱智”上格外重音。
太宰治眯了眯眼,扭头对神乐绮罗说道:“就今晚,我去偷稿纸,你替我找织田作。”
神乐绮罗迷茫:“可是我和织田要说什么?”
他俩都属于被动交际的类型,坐在一起,他最多憋出一句:抱歉,我要叛逃了,以后不能给你做咖喱饭了。
“随你咯。”太宰治耸耸肩,反正织田作现在24小时里有25个钟头在琢磨情节,“和他聊聊你看过的书,或者带几本小说给他。”
“好、好吧。”
于是二十分钟后,仗着员工牌没有失效。
神乐绮罗光明正大拎着一袋子小说,进入监狱,递给了织田作之助。
“织田晚上好,这是我个人认为(这个文学贫瘠的世界里)比较有趣的书。”
“喔。”
织田作之助刚睡下就被叫起来,几簇头发支棱着,他愣了几秒才想起来接过书,干巴巴地应了声。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织田作之助拿起自己的手稿递给他。
“要看看吗?”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