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炸弹衣和高佰崇佑去警视厅,在直播镜头前销毁某个警察高层的身份。”
良久。
萩原研二问:“她是为了救你,所以自愿穿上炸弹衣?”
他听起来对自己说的话非常不确定。
“是的,之后发生在她和高佰崇佑之间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直到我从直播镜头中看到他的车,才发现他们根本没到警视厅就发生了那起爆炸。” 诸伏景光拢起眉头,他看着萩原研二,半是担忧半是困惑地说道。
“……”
“他们要去警视厅?”萩原研二轻声重复道。
诸伏景光无言地点了点头。
他的心中也有这样的猜测——但怎么可能呢,那个香槟居然会为了一个人而牺牲自己,甚至是选择主动引爆自己身上的炸弹衣这种方式,与高佰崇佑同归于尽。
香槟的死因让诸伏景光思索了五年时间,但靠近真相的这个瞬间,他只感觉自己比以前更加困惑。
在走出这扇房门,向沙罗确认她的身份之前,诸伏景光还有最后一件事要问萩原研二。
“萩原,我们之间的关系,沙罗知道吗?”
他静静地问道。
萩原研二闭了闭眼,努力克服着从心脏的位置一直泛上喉咙的酸涩感,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沙罗失踪的五年间,他一直在反复回忆他们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回忆他能想起来的每段对话。
沙罗当然提到过诸伏景光。
他们之间只有关于诸伏景光的几句对话,非常简短,如果不是诸伏景光的身份非常敏感,萩原研二也不会对这段对话记得如此深切。
沙罗曾经问过萩原研二,诸伏景光已经不是警察了,那他还是不是萩原研二的朋友。萩原研二记得当时他的回答是——
“当然,他永远都是。”
然后就发生了前野优一郎的案件,也是在这一次的案件中,萩原研二第一次发现自己成为了沙罗的的尺度和绳索,影响和束缚着她的行为。
沙罗说过要保护他,说过不想让他难过,以恶意为食物的咒灵重复着这些话。
她每一次都顺从地答应了他不伤害的要求。
可萩原研二没有想到……
他没有想到——
“……”
看到萩原研二苍白的脸色,即使他沉默着没有回答,诸伏景光也知道了他的答案。
公安警察一时间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竟然是真的。
黑兔亭事件结束后,降谷零曾经一脸复杂地向他转述过沙罗的话。她说,萩原研二与她之间立下了“束缚”,不杀人,不伤害。
降谷零对此始终半信半疑,怀疑的比例远高于相信。但诸伏景光却有一种预感。
早在和香槟出任务的时候,心思细腻敏感的诸伏景光就注意到了香槟的变化。她有时并不冷血,甚至对小孩子非常友善。
在香槟开始转变的时候,这种友善不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而更像是某种令人感到悚然的模仿行为。
那时诸伏景光就有所察觉,她的某些举止让他总感觉有些眼熟,但那时他并没有把香槟和萩原研二这两个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
纵然隐隐有所预料,但当这种预感真正得到验证之后,诸伏景光还是感到了意料之外的震撼。
香槟,那个对生命和法律都无动于衷的反社会人格,曾经对组织忠诚无比的犯罪者,竟然会为了一个警察,直接牺牲自己的生命,还是以那样痛苦的方式。
“如果这能安慰到你,她在组织里没有杀人。”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的安慰有些苍白,但他也并不知道初次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些什么。毕竟,香槟算是用她自己的死亡换来了他的生命。
还有警视厅不知道多少其他警察的生命。·
萩原研二提了提嘴角,没有回答。
沙罗遵守了与他的约定,她没有杀过人,也有意不去伤害。
咒灵甚至保护了诸伏景光。
可她杀了自己。
为了他。
刑警在心中痛苦地想到。
就在房间中的空气越发沉重凝滞的时候,萩原研二卧室的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萩原?”沙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萩原研二看向诸伏景光,公安警察微微点了点头,拧开房间的门把手。
沙罗就站在门外面。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就落在了萩原研二的身上。沙罗十分困惑地打量他片刻,问道:“你怎么了?”
刑警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非常吸引咒灵的负面气息。
沙罗主观上并不喜欢他现在的状态,但欢欣鼓舞的咒力却不自觉地开始向萩原研二的方向靠拢。
她郁闷地把黑色粘稠的咒力一点一点扯回来。
咒灵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离厌食已经不远了。
为了防止这种惨绝灵寰的事情发生,沙罗果断地采取了萩原研二做噩梦后既定的行为——走上去拥抱了这个眉眼间布满悲伤和痛苦的男人。
萩原研二确实非常需要这个怀抱。
他紧紧回抱住沙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