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皇兄的意思,由着他折腾。”
“整顿旗务的差事,叫他名正言顺的干了这事。跟着他干的人还不少。老十没掺和。他也没要老十掺和。宗室里几个贝勒贝子,叫他鼓动了起来。大臣们都在观望,也有些迁延流连的。咱们都盯着了。”
“京中跟着他胡闹的王爷贝勒不多,也没几个真敢下手的。关外的几位老王爷,倒是叫他联系上了。可他们手上没兵权,老八眼睛里盯着的,还是京营。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允禵听到这儿,冷笑一声:“他是不敢轻举妄动,他是叫别人把要紧事都干了。”
“四哥叫我们暗中盯着,四哥耳目灵通,自然知道,八贝勒他与弘时来往频繁。他不敢动京营,难道弘时也不敢么?他八叔八叔的可叫的起劲。我们就是来讨四哥的示下,弘时究竟如何处置?要照着他在里头这么搅和,老八这事不成,也就叫他弄的有了三四成的把握。”
“他抓了个皇子在手里头,这登高振臂一呼,能有人不响应么?咱们拿得下京营,可我们就是怕弘时给折进去了。”
允祥和允禵,想说的便是这个。
对付允禩,那没话说。这人不狠狠治一回,他是不会罢休的。怕是到死也不会罢休。
可弘时是他们四哥的亲儿子,这要是折进去了,那怎么交代呢?
也不知道弘时怎么就耳根子这么软,这位八叔的真面目天下人都知道了,偏偏弘时还要巴巴的迎上去,这般过从甚密,也不知道弘时究竟想干什么?
难不成,真信了老八说的那套鬼话,弘时这也是想自立门户不成?
胤禛道:“弘时处,朕知道,你们费了许多的口舌。是劝不动,也实在没了法子,才到朕这里来的。朕管教弘时,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你们觉得与老八接触不好,可弘时若觉得很好呢?”
“朕与你们,和他,已是立场不同了。”
允禵只觉得太可惜了:“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
胤禛冷道:“朕让弘昀与他的府邸在一处,让弘昀看顾弘时。他们兄弟基本每日都能见上。可你们看,弘昀有什么动静吗?”
“弘昀会不知道弘时与老八过从甚密吗?他大概比你们都要最先知道。”
“他为什么不到朕跟前来说呢?因为他也认定,弘时与老八接触,得到的好处,比在朕这儿得到的,会多出许多来。”
胤禛是失望的。对这兄弟两个失望透顶了。
他的两个成年的皇子,年长的皇子,二阿哥三阿哥,都被老八巧言令色的哄骗了去。
这莫说是立太子,就是做他的儿子,都不够资格。
皇家父子,若好,那自然是千好万好。
若不好,那真是能有多不好就有多不好。
谁能想到,他的亲生儿子,竟撇下他,站到了他的对立面,去和他的政敌一起对抗他。
胤禛已经下定决心了:“将来老八铸成大错,弘昀弘时若悬崖勒马,尚可网开一面。若执迷不悟,就做乱党处置。律法无情,皇子也该与庶民同罪。”
允祥和允禵,也不知该如何劝了。心中都是感慨万分。
他们亦是感触良深,争储倾轧,哪怕是亲生父子,真要对上了,也是很残酷的。
明明他们四哥已用了许多的手段,尽力规避先帝爷时的情形再度复现,偏偏弘昀弘时执迷不悟,要一头栽进去。
允禵还是不忍,说:“四哥,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将弘时软禁起来,不叫他和老八接触了,你看行不行?”
他话音才落,就见他四哥与允祥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的他心里发毛,很是迟疑:“那,行不行啊?”
胤禛淡淡落下目光,说:“你可以试一试。看看行不行。”
二阿哥那会儿,都那样圈禁了,又能怎么样呢?
老十四终归还是离那些残酷的事实很远,他永远是这样,心里保有纯澈的幻想。也罢了,就叫他试一回。
弘时那孩子,他已经给过他无数的机会了。结果如何,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胤禛不会避讳自己的亲兄弟。允祥与允禵,都是他身边得用的人。
都是他的亲兄弟,他不会糊弄他们,他们所问,他自然会在适当的时候回答。
瞧着允祥若有所思的模样,胤禛又去看允禵,想他怕是不曾明白,便提点道:“现如今,在朕这里,已经和先帝爷的时候不一样了。”
先帝爷那会儿,阿哥们从开始办差就开始争夺他们想要的东西。
便是前头有个皇太子在,也不能阻挡阿哥们心中的野心和热望。
阿哥们是在长大之后开始斗争的。小时候也有过那么几年兄弟和睦的时候。
毕竟先帝爷是幼年登基的,再往前,先帝爷那会儿,可没经历过什么兄弟争夺的事。
可到了他这儿就不一样了。
他的兄弟们还没有罢手,臣子们各有心思,私底下也有自个儿想要效忠的人。
历经过那么数十年的斗争,朝野上下,早已是千疮百孔,派系林立。
他的儿子们身处其中,耳濡目染,从小就知道,皇太子这个位置的诱/惑有多么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