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刹那间,郁宛对忻嫔的同情压过厌恶,再看自己那身花团锦簇衣裳便十分不合时宜,只得请庆嫔帮她告个假,她先回去更衣后再过来。
庆嫔诧道:“马上就要迟到了,何必呢?”
本来也没庶母给公主穿孝的先例。
但郁宛还是觉得她这幅打扮太过刺目,被忻嫔瞧见得再添隔阂,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央求道:“姐姐就帮我说一声罢,我去去就来。”
庆嫔无法,只得答应着先去翊坤宫。
这厢郁宛换了一身白底绣蓝莲花的素净旗装,方才冉冉向皇后宫中来,等她赶至时,时辰已有些超过,还好那拉氏没计较,只让她宽心就座。
郁宛放眼望去,只见有跟她一样做低调打扮的,也有消息滞后仍穿了簇新衣裳的,看上去乱糟糟没个秩序,但无论哪种,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生生把自己变成哑巴。
看来都知道忻嫔难惹,谁也不肯上前触她眉头。
忻嫔倒是穿着件粉红色的织锦袍子,想必是为了过节而做的,今天方才上身——她才从南三所出来,自然也顾不上换下。往日娇嫩的面孔此刻却如同金纸,脸上还有哭花的妆痕,两个肿眼泡直愣愣吊在那里,着实有些瘆人。
那拉氏安慰道:“寿数天定,忻嫔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本宫已请了宝华殿法师为六公主超度,三日夜的道场,你待会儿也去烧些往生经文罢。”
“谢娘娘体恤。”忻嫔勉强蹲了个福,可随即却冷笑道:“若真是天意注定,臣妾也甘心接受,可既是人为,臣妾便不得不揪出那害了臣妾骨肉的凶手,千刀万剐方泄此恨。”
那拉氏皱眉,“忻嫔,你这是何意?”
忻嫔并不理她,却转身面朝着郁宛,语气森然:“多贵人,杀人偿命,你可听过这句话?”
郁宛:……
这人莫非魔怔了,又关她什么事?
忻嫔也不需她作答,只一字一句恨声道:“六公主之所以病况加重,是因为南三所的窗户没能关好,冷风倒灌进来,多贵人,我自认与你虽有嫌隙,却从未起过害你之心,可你为何要害死我的女儿?”
说完便纵身向郁宛扑来,仿佛被激怒的母狼,势要生啖其肉。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