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最完美的解药,然后她就死了,只留下毒药和一张解药方子,可方子上的解药,并不能根除,只能压制,必须每个月服用一次。”
“她死后,你偷了她所有的东西,并用这些东西想成为第二个林从月,想获得全江湖的敬畏,可你不是林从月,不论是她的毒方还是医术,你都学不会。”陆见微一针见血,“你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不是所有,那个令人作呕的负心汉也偷了她的东西。”胡九娘声音陡然拔高,“我也不比她差!我教了个徒弟,她把林从月的医术都吃透了!她比林从月更厉害!”
陆见微挑眉,又想徒弟死,又用有天赋的徒弟自欺欺人,这也太矛盾了。
“可她没能解了林从月的新毒,她没有打败林从月。”
胡九娘又开始发疯:“林从月没留下毒方,谁也不知道新加的毒物是什么。多给阿迢一点时间,她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
“可是她已经被你害进了牢里。”
“是我逼迫她的,我用毒威胁她,杀人的也是我,她没杀人,她还救了那个小孩,救了那些狐狸精,她没罪,你们放了她,快放了她啊!”
陆见微静静看她疯癫。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
胡九娘能成为五级武者,说明她习武天赋不差,这样的人,会仅仅因为在药毒之道上比不过别人而发疯吗?
她用“薄情郎”杀人,杀的都是养外室的负心汉,说明男女关系在她心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如果是事业和爱情同时输给同一个人,这就能解释得通了。
陆见微审度她的表情,说:“你喜欢的人喜欢林从月。”
“放屁!”胡九娘立刻从疯癫状态中醒神,死命拍着栅栏,却用不上力气,“男人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喜欢?林从月就是个蠢货,男人说点花言巧语就相信他了,我呸!”
陆见微:?
“你不会以为我因为抢男人抢不过她,才这么恨她吧?”胡九娘轻蔑道,“你们这种狐媚子,心里只装得下男欢女爱。”
陆见微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那你为何杀了那些养外室的负心汉,甚至还要对一个玩过家家的孩子下手?”
胡九娘眯起眼,“他们的存在,除了给妻子添堵,还有什么用处?没了他们,女人就不用相夫教子,被所谓的情爱荼毒了头脑,林从月也就不会为了臭男人放弃医道,更不会因为男人背叛就用毒杀人,成了人人喊打的女魔头。”
“啪啪。”陆见微由衷鼓起掌,“胡九娘,方才是我低估了你的格局。”
“你还不算愚蠢。”胡九娘傲慢地瞥她一眼,“我杀那些男人,是为了救更多的女人逃离魔窟。”
陆见微笑道:“你说的林从月放弃医道,又是怎么回事?”
“呵,那个蠢女人,就因为丈夫说不喜欢她抛头露面在外行医,就决定回家生孩子,不再行医救人。”胡九娘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承认,我没学医的天赋,这么没天赋的我都没想过放弃,甚至因为尝试毒草嗓子变成这样,她那么有天赋,却因为男人的话轻易放弃医道,我越是想不通,就越不甘心。”
“既然她已决定回去相夫教子,后来为何又落得那般下场?”陆见微不对别人的选择做出评价,但她想继续吃瓜。
“你想知道?”胡九娘眼里透着狡诈,“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有压制内力的药叫什么名字。”
她虽没天赋,可对药毒的了解并不少,只是没有能力做到推陈出新,只泯然于众人罢了。
她从未见过这种药,非要弄个明白。
陆见微想了想,说:“这药之前没名字,我给它起个名字吧,就叫‘寻常客’。”
江湖客仗着武力胡作非为,不把寻常百姓的命放在眼里,此药正好能让他们感受一下成为“寻常百姓”的无力,故取名“寻常客”。
胡九娘:“你的身份呢?”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客栈掌柜。”陆见微说得坦然,没有半点撒谎的痕迹。
胡九娘审视她的面容,忽地笑了。
“我能看出来,你跟林从月不一样。你和我有共鸣,我跟你很是谈得来,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不,你只会嫉妒我的天赋和美貌。”陆见微可不会被她“迟来的温柔”蛊惑。
“你说那么多,表达你对林从月的恨铁不成钢,终究只是掩盖你对她天赋的嫉妒,而她轻易放弃行医的行为,更是激怒了你。你求之不得的东西,她却不屑一顾,你恨她。”
胡九娘沉默良久,面上疯狂尽散,平静开口。
“对,我恨她。”
“她怎么就不明白,男人能在她怀孕时偷吃,说明根本不值得爱。她却因为这点小事,放弃了当初的承诺,她承诺要和我一起成为江湖第一神医。”
“我恨她如此脆弱,我恨她轻易放弃昔日梦想,我更恨她,打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仅凭胡九娘的口述,陆见微很难想象她们之间复杂的爱恨情仇,但能理解,对于没有天赋的胡九娘来说,见证有天赋的朋友登顶武林也是一种美好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