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琉夏将照片交给了留云借风真君,要说为什么的话,只能是她那句“我想办法给复刻个十份八份的”。
提瓦特的留影机是那种类似“拍立得”的机械,是没有底片的, 得到照片之后, 哪怕琉夏再怎么细心保存, 也总有这样那样的磨损。
“这种好东西, 不能让魈独享, 须得我们都得一份, 才不虚此行。”
留云借风真君这话,其他两位仙人都很赞同。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照片处理好之后, 我会差人通知你们,到时候还是在望舒客栈再会吧。”留云借风真君拍拍翅膀, 轻盈地飞起。
其他两位仙人也朝着琉夏点点头,离开了望舒客栈。
魈低着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
琉夏忽然觉得,虽然一直以来困扰魈的魔神污染祛除了,但是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净化的灵力像柳絮一样飘在魈的周围,除了琉夏和鸣, 其他人都看不见, 但是他们确实存在, 虽然轻柔,但是也是坚固的堡垒, 保护者魈不会再被魔神污染侵蚀。
“……”鸣虽然不是很喜欢魈, 但是也能察觉出来这样是不对的。
如果魈仙人一直是这样的话, 琉夏就会一直惦记着……
“我们……”琉夏有些不知所措,他能感觉得到,一开始的时候,琉夏提议让鸣帮忙驱除魔神污染的时候,魈却是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都柔和下来,但是在仙人们都离开之后,魈周身的风,都渐渐沉寂了。
琉夏心心念念要帮助魈驱除魔神污染,但是魈好像没有他意料中的那样开心起来。
因为魈在之前的提瓦特一直帮助琉夏,所以琉夏一直都很在意。
“魈仙人,其实,你并不在意……魔神污染的事情,对吗?”琉夏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觉得不是这样一回事。“或者说,你并不在意自己因为魔神污染所遭受的痛苦,将这份痛苦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历练,并怀抱着终有一日会在与魔神污染的斗争中,失去性命的信念,直到最后的因果来临,这份痛苦的末端,将你的生命和痛苦一同焚毁之时,这就是你最终追求的结局。”
魈抽动了一下手指,想要像往常一样化成风散去,却被琉夏一把抓住了衣角。
“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去问钟离先生的!就算钟离先生不告诉我!我也要去问留云借风真君——最后一定有能解答我的人。”
魈沉下眼睛,眼尾的红色殷红如血:“……太过温柔的话,就会感觉到痛苦。琉夏,你做到了你能做的,我很感激你,除此之外,很抱歉。”
还不等琉夏继续说什么,魈挣开衣摆,轻轻一个后撤,便像风一样隐去了身形。
“我都这么威胁他了——!”琉夏不可置信。
鸣摸了摸琉夏的头,安慰道:“或许正是将你当成朋友,所以不愿意让你直面自己的罪恶,如同他所说,太过温柔就会感觉到痛苦,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们确实可以问一问钟离先生。”
“……我吓他的,这种事情,不是自己说的,就没有意义啊。”琉夏泄气般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在手心,“他在想什么呢,我又不会因为他以前的一些什么事情就改变对他的看法……”
“或许真的是一些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不好的事情吧。”鸣沉下眼睛,声音有些低哑。
琉夏眨了眨眼睛,忽然转过头问他:“那鸣呢,也有什么对我隐瞒的事情吗?”
鸣愣住了,片刻之后,他又微笑起来:“——如果你问我,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你这是吃定了我肯定不会问啊。”
“所以,魈说的是没错。”鸣有时候还是很赞同这个活了几千年的仙人的话,“你曾经对自己的痛苦视而不见,但是对他人的苦痛感同身受,在魈的问题上,因为魔神污染的原因,因为你治愈了,所以魈的污染就成为了你的责任,在不能得到代偿性的满足之后,你就会陷入自我怀疑。但是与此同时,你不会勉强他告诉你原因,所以这些自我怀疑都只能自己去消解。”
停了一夜的雪,又纷纷扰扰飘落下来,露台上很快积了一层浅浅的雪。
只剩下桌子中央依旧燃烧的炉火,和一壶喝了一半,在雪中逐渐冷却的茶水。
“啊呀,怎么这么忽然又下雪了。”琉夏趴在窗户边,稍稍探出头去。
望舒客栈的规模,大概是随着这棵盘绕的巨树扩建的,此刻的客栈内,就有不少因为雪后出行,结果被困在半道上的旅人们。
适应了突然的寒冷之后,魔物们也开始出没,琉夏想着,此刻的魈仙人,一定又忙碌起来了吧。
“其实……也不用这么在意。”鸣忽然说道。
琉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鸣在说什么。
“啊……哦,是说魈仙人的事情吗。”
鸣点点头,他正在叠那套很繁杂的巫女服,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想必他魔神污染被驱除的事情,岩王帝君很快就会知道了。”
“嗯……然后呢?”
“我想。”鸣干脆将衣服放到一边,一把拉过还在窗外吹冷风的琉夏,双臂将他箍在自己怀里,“……对于自己座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