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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这个状元并非平白得来,再加上前世的学识积累,很快让林远秋想到了今日要说的内容,不如自己就说几则宋神宗的轶事吧。
说实话,好些时候林远秋觉得自己与说书人无异,唯二的区别在于他的听众只有圣上一人,且还少了一把折扇在手。
对了,还有开场白,每次进讲经史前,林远秋都得先把自己要说的内容意义给总结出来。
组织了用词后,林远秋吐字清晰,朗声道,“谋之不远,是用大简,人我迭居,吉凶环转,老成借筹,宁深毋浅,何为远犹,今日微臣就与圣上说几则轶事吧。”
说着,林远秋便一则则细说了起来。
先是宋神宗在熙宁年间的轶事,说的是皇家作坊的官吏觉得作坊通道太过狭窄弯曲,实在不便于平日的生产,是以奏请神宗,想把巷子做的开阔一些。起先神宗觉得有理,可后来仔细一想,觉得这作坊通道是按着当年太\祖的要求而建造的,之所以会如此设计想必有太\祖的深远考虑,所以神宗并没同意改动。果然,没过多久,皇家兵器坊的工匠们突然拿起兵器想要造反,可是作坊门道狭窄又弯曲,一时难以成势,而这边,只需一个守门老兵把门关上就能抵御他们了,最后工匠们造反失败,全都被捕获了。
显然,这样的轶事,圣上非常感兴趣,等林远秋把几则内容都说完后,景康帝还有些意犹未尽。
待出了御书房,林远秋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后脖颈,好酸啊。
而景康帝,总觉得今日哪里不太对劲。
不多会儿,侍候在侧的吴公公就听圣上问道,“今日林修撰可有抬过头?”
抬头?
吴公公仔细回想了一遍,随后摇头道,“禀圣上,未曾。”
景康帝又看向立于下首的姜公公,姜公公也摇头道,“禀圣上,奴才并未看到林修撰有抬过头。”
果然不是自己看错了眼,呆愣片刻后的景康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林修撰的脑袋瓜子也不知是咋长的。
景康帝不禁想起,今日汪阁老他们过来觐见时的模样,一个个逮到了机会,就会往他这边瞟上一眼。而林修撰倒好,居然连头都没抬。
还真是人小鬼大啊。
而这边,出了皇宫的林远秋正在心里想着事儿。
方才从圣上低沉浑厚、且不失中气的声音中,林远秋已得知皇帝确实如太医说的没什么大碍,正因为如此,今日他才刻意未抬头多看的。
而之所以会这样做,还是因为圣上的奇怪行径,明明身体没什么大碍,却连着两日不早朝,这其中的原因林远秋猜不到,也懒得去猜。
毕竟好奇害死猫,有些不该自己知道的事,还是少牵涉进去的好。
至于要做到不抬头,其实并不难,本身作为臣子就不得直视圣颜,加之御案和御椅摆放的位置就要高出地面几个台阶。所以林远秋只须微微低头,目光不要往上抬就成。
回到翰林院时,已差不多申时。
说了半个多时辰的话,林远秋早已口干的厉害,他正准备与方掌院报过之后,就回修史馆喝水。
岂知,方掌院并没让人离开,而是喊林远秋坐下,然后与他说起话来。
虽圣上的事不能随便打听,可方掌院也是个聪明的,从林远秋进宫已有一个多时辰,他就能猜到圣上应该没什么大碍,不然哪听得了这么长时间的经史啊。
而方掌院这会儿留下林远秋,只不过是想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测。
林远秋没让自己失望,加之他确实啥都没看到。
......
隔了一日,景康帝又开始了每日早朝,只不过这一日的金銮殿上并不平静,因为有老臣提出了尘封已久的话题,那就是立太子。
至于立嫡还是立长,亦或是立贤,朝臣各有各的说辞,随后吵成了一团,直至最后被景康帝全轰了出去。
林远秋也是才知道,原先自己以为的三个皇子共抢一把龙椅的认知,早已成为了过去,因为随着年岁的增长,已经长大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加入到了夺嫡中来。
许是圣上心烦的缘故,倒是有好些时日未再传召他了,这让林远秋顿感轻松了不少。
林三柱还跟先前一样,每次从朱掌柜那儿收来的银票,只过一下手后,就全交给了儿子。而林远秋,虽已成亲,可攒私房的习惯并未丟掉,他依旧是那句话,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不过,每个月林远秋都会拿出五十两银子给妻子,届时是攒着还是买胭脂水粉,全都随她,反正男子汉大丈夫,养媳妇是必须的。
至于钟钰柔,每次相公给的银票她都收到了妆匣里,她可不是会乱花银子的人,再说现下自己的心思全在绣品上呢,哪有时间往街上去啊。
原来,这段时日林远秋又画了不少禅意花样出来,而那上头的一句句大悟之语,让钟钰柔恨不得全都把它们绣了出来。
......
这日,大朝会上,李御史上奏了平州造船厂的事,并有根有据的参了工部尚书何守之中饱私囊、删减造船补贴,致使造出的船只轻薄易坏,水道输运因而每况愈下。
景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