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旭心情激动, 一个人住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又来了同伴,他可一定不能再让人跑了。
想到这里, 周子旭圆圆的小脸蛋上满是热情的笑,“我已经知道你的姓名了, 是昨日叔爷告诉我的,叔爷还说你已考中了县试, 可真厉害啊。哦, 对了对了,我叫周子旭,跟你一样,今年也是八岁,咱俩从今日开始,可就是室友了, 现下你快些跟我走, 叔爷让我过来领你去饭堂吃饭呢。”
林远秋听后笑着点头,“多谢周兄!”
心里却在琢磨,姓周, 又喊夫子为叔爷, 难道这是周夫子的侄孙子?
还有,刚刚对方那一瞬而过的兴奋,林远秋可是看的真真的,所以到底是咋回事?难道这娃儿是一个人住得太孤单, 早就盼着有个同伴来了?
没等林远秋想出个所以然来, 周子旭已经转身往屋外走,边走边还说道,“咱们得动作快些, 早上我看到祥伯有买鱼回来,想来今日中饭肯定有红烧鱼吃,我可是最喜欢吃红烧鱼了。”
一听中饭吃红烧鱼,林远秋哪里还会去想别的,把开着的书箱合上后,就疾步跟了上去。
饭堂在第二进院子里,这会儿正是饭点,林远秋看到,屋里已有十几名学生在吃着饭了。
空气中飘着鲜美的香味,林远秋吸了吸鼻子,嗯,果真是自己熟悉的红烧鱼。
周子旭速度飞快,没等林远秋询问碗筷的位置,就已经跑到大木桶那边,然后把筷子和大陶碗都拿了过来。
每人两个碗,一个盛菜,一个盛饭,在这里,每顿饭基本都能保证两个菜,不过大多时候都是素菜,到了逢五的日子,才会有荤菜吃,有时炒肉片,有时炖鸡肉,还有时是烧鱼块,像今天,就是一大锅红烧鱼块来着。
在私塾吃饭的学生,除了束脩外,每月还需另交两百文的饭钱。
两百文虽听起来不多,可整年算下来,那也得二两多银子了,再加上束脩,还有四季给夫子的节礼,以及笔墨纸砚上的花销,林林总总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所以,普通人家,供孩子念书,并不容易。
看到新来的学生,祥伯满眼慈爱,脸上的笑容更是和蔼可亲,这是祥伯的习惯,每回有新生过来吃饭时,祥伯都会特别热情,在祥伯看来,娃儿刚刚离家在外,心里肯定害怕,所以他一定要多给些关爱才行,这不,等林远秋把陶碗递过去时,祥伯不但帮他舀了大半碗米饭,就连那打菜的木勺,都特地往深了挖。
所以,等林远秋看到自己菜碗里,不但有七、八块鱼肉,还有两根鱼尾巴时,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见状,周子旭急了,忙伸长脖子往菜盆里瞧,鱼尾巴应该还有的吧。
祥伯把木盆往自己面前拉了拉,“子旭,你凑这么近做啥,你看,口水都快掉到菜盆里了。”
一听这话,周子旭忙退了回去,伸手摸了摸嘴角,咦,没有口水啊。
再抬头,却见祥伯正忍不住的笑,知道方才是在逗自己玩呢,周子旭便逮住了耍赖的由头,跺着脚道,“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吃鱼尾巴,祥伯,子旭要吃鱼尾巴!”
祥伯摇头,“没了,拢共两条大青鱼,哪来这么多鱼尾巴。”
周子旭嘴巴扁扁,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要不我分你一根吧。”
听到两根鱼尾巴全都在自己碗里了,林远秋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有必要客气一下,不然两人住在同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不好意思啊。
本以为对方一定会摇头拒绝的,毕竟若换作是自己,肯定不好意思才对。
哪知,周子旭并不按常理出牌,听到林远秋要分一根鱼尾巴给他后,忙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走走走,咱俩坐那边吃去!”
然后,林远秋就看到,自己碗里那块大一些的鱼尾巴,被周子旭兴高采烈的夹到了自己碗里。
他他他的心简直在滴血啊。
活该,谁让你假大方来着。
还有,林远秋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眼前之人,绝对是自己今后吃鱼尾巴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
午休过后,林远秋背着书袋,与周子旭一起去了学堂,从现在开始,他得正式上课了。
虽买了书箱,可今日从家里出来时,林远秋特地把书袋也带着了,总觉得背书袋比书箱要方便一些。
子青馆有班舍两间,分为甲班和乙班。
乙班的学生基本都是刚开始蒙学的,年龄大多在五岁到十岁之间。
而甲班,则是已经开始学四书和五经的,甲班的年龄差比较大,有和林远秋这般七八岁的稚童,也有十五、六岁的束发青年。
学堂里并没有童生,只有五六个和林远秋一样考中县试的学子。
不单子青馆这边,就是隔壁长亭书院也没几个童生,林远秋也是前两日才知道了原因。
听高掌柜说,考中童生的学子大多会去县学读书,因为在县学,不但能给免束脩,就连吃住都是不用花银子的。
最最重要的是,县学里还有两个举人夫子,单凭这点,就能吸引大多数童生前往了。
不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