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王红梅和周文都躺在了炕上。
王红梅忍不住问周文,
“小文,你和宋清河是不是,是不是在处对象啊?”
她总感觉这俩人很亲密,刚刚宋知青还过来给她送睡衣。
“算是吧。”
周文和他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块,早就不是处对象,而是真夫妻了。
“我就说嘛,你们咋谈的对象啊?”
王红梅特别好奇,她就想知道宋知青那样正经内敛的人,谈起对象是啥样的。
“……”
这个话周文没法回答。
“就很平常的那种,别说我了,江胜利是不是在追你啊?”
周文连忙转移了话题。
王红梅的脸顿时烧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说……他年纪大了……想和我处对象。”
王红梅都羞于出口,哪有人这样说的。
这该多厚的脸皮,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他说完这话,还送给了她一颗给剥的很干净的大白菜。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王红梅往被褥里缩了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
“洗脚水。”
杨水生晚上吃了一顿羊肉,此时正靠在炕上剔牙。
羊肉可真香啊……
可能是晚饭吃的好,杨水生吃美了,整个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见端到他面前的那盆子热水,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一脚踢翻它。
而是脱掉鞋子,把黑乎乎带着味道的脚放在了水盆里。
他一脱鞋,他儿子和闺女都捂住了鼻子,就连白淑华的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实在是太酸,太臭了。
“闺女,你咋能嫌弃爹啊?”
杨水生见闺女捂着鼻子,有些不乐意。
小小年纪就知道嫌弃他,等他将来老了,在床上起不来,岂不是更嫌弃他这个爹。
到时候别说给他端屎端尿的伺候他了,说不定连来家里都不来。
“你脚臭成这样,还不让闺女捂鼻子了?”
白淑华和这个农民在一块日子过的越久,发现越和他说不通。
有的时候,她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他只会发火犟嘴。
越让他干啥,他越不肯干。
讲道理,他压根不听你的。
他坚持着自己的道理,觉得白淑华在找他的事,故意刁难他。
渐渐的,俩人说不到一块去,一开口就要吵架。
俩人一个是知识分子,一个是只知道种地的人,没有共同的话题。
如果再给白淑华一次机会,她说啥也不会那么莽撞的嫁给他。
她被当初的自己给坑惨了。
“今个是好日子,你别给俺找不自在。”
他刚顺心了两天,这个白淑华就又找他的事,她就是看不惯他高兴。
白淑华闭上了嘴,不吭声了,坐在炕边上。
她已经受够了他,对他失望的很,他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白淑华前段时间,已经往家里写信了。
她要和杨水生离婚,离开石圪村,回到城里。
“娘,你咋了?”
杨叶子感觉到了她娘哪里怪怪的。
“没事。”
白淑华把闺女拉在了怀里,还有小儿子,到时候,她想带着他们俩一块走。
他们是她白淑华生的闺女和儿子,留在乡下跟着他们的爹杨水生一辈子都不会有啥大出息的。
杨水生还不知道他媳妇要和他离婚,他洗好脚后,用白淑华放在一旁准备洗的脏衣裳,擦了擦脚。
白淑华厌恶的闭上了眼,已经懒得生气了。
前几年有的时候,气的她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身体都被气出来病了。
她都不知道这些年她是咋熬过来的,当时生下大闺女后,她想离婚,她娘来信把她骂了一顿,还有她爸,说她不能把婚姻当儿戏。
让她要对自己生的闺女负责任。
她年轻的时候,真是太傻了,凭着一腔想留在农村扎根的冲动,就和他登了记。
这几年,她一直在检讨自己的愚蠢。
她已经不想再留在这了,几年的农村生活,已经把她当初的壮志给消磨的一干二净了。
冬天过去的很快,周文和王红梅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她们要搬到农场去。
“小文,红梅,快去看啊,出事了。”
吴英子过来喊她们,周文和王红梅来到了一墙之隔的女知青处。
“你就是小偷,偷了我的衣裳。”
周文刚进门,就听见了齐苗愤怒的声音。
“我没有偷,我也不知道这衣裳,咋在我床上,我真的不知道……”
章丽急的都快哭了,她在屋里收拾着去农场的行李,刘燕子就带着一帮人进来了。
说齐苗的衣裳被人偷了,她们过来找找。
最后在她褥子下面找到了齐苗被偷的那件褂子。
“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我的褂子长腿钻到了你褥子下面吗?
你买不起新衣裳,也不能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