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下来一块,递给孙女。
“娘,我也要吃!”
刘小娥理直气壮的伸着手。
王翠芬一脸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又拿了一块给这个馋嘴的儿媳。
“吃吃,就知道吃,看都多大了,还恁馋。”
刘小娥被她说习惯了,也不当回事,和猫蛋坐在坑上,晃着腿,啃着手中的糕。
王翠芬把剩下的糕用油纸仔细包好,又放回了柜子里,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找出一把铜锁,把藏有糕点的柜子给上了锁。
“你们不吃完,可别出去乱晃。”
王翠芬嘱咐好后,才出去,还把门给从外面带上了。
“要是天天能吃上糕该有多好啊……”
刘小娥抱着猫蛋滚在了婆婆的炕上。
王翠芬的炕收拾的很干净整洁,没一会就被俩人给滚乱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你们俩干啥嘞?”
周芳芳一进她爹娘的屋子,就见她这个弟媳妇和她那个侄女,正在炕上滚来滚去,她这个弟媳妇真是一点都不稳重,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一样。
她一边说,眼神一边往她娘的柜子那瞟,她娘有点啥好的,就爱放在这个柜子里。
“大姐。”
刘小娥连忙从她婆婆的炕上坐了起来,周文扭过脸,看着她这个大姑。
她对这个大姑,没啥多大的印象,当年她和二姑应该都死在了那场洪水里。
“猫蛋,俺问你,你咋又回来了?你不是去城里上学去了吗?
你爹咋把你过继给你叔了?”
周芳芳走了进来,盘问着侄女猫蛋。
“她一个小娃,知道啥,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咱爹去吧。
猫蛋,走,咱出去。”
刘小娥牵着猫蛋从周芳芳身边过。
“你……”
不就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吗,有啥可嘚瑟的?
周芳芳感到很不平,为她兄弟感到不平,她兄弟和这个刘小娥都结婚多少年了,连个娃都没怀上,还对她这个大姑姐这个样子?
这都怪她娘把这个刘小娥给惯成了这个样。
晌午,王翠芬在灶房做饭,俩个闺女挤在那不大的灶房里帮忙。
周芳芳见她和妹子杜鹃都回来了,她娘就给擀了豆面条,里面还掺了碾碎的麦麸,这是在乡下招待客人中等偏下的吃食。
“娘,我看咱家今年分的麦子还不少嘞。”
周芳芳一边烧锅,一边就像随口唠家常似的。
“就那半袋子,那是我和恁爹,还有恁兄弟挣了半年的工分,挣来的。”
王翠芬真不想说这个闺女,她们大队也分粮了,不说往娘家拿点麦子,就知道巴巴的跑到娘家来,惦记娘家分的那点。
“那半袋麦子,是留着过年磨了,包饺子嘞。”
“娘,俺知道,俺知道是留着过年吃嘞,俺家就我一个人挣工分,娃她爹都没咋上过工。
俺一家四口,昨个队里就给分了一瓢麦子,你说这够干啥嘞?”
周芳芳这次来,就是想从娘家这挖走几瓢麦子,留着过年给娃她爹包饺子就酒吃。
队里昨个分的那瓢麦子昨个晚上,就被俩娃还有他们的爹,给嚯嚯干净了。
王翠芬不接话,她气的胸口一个劲的起伏。
在灶台上揉面的周杜娟,看了一眼大姐,不想让她难堪,就转了话头,
“娘,咱家今年咋腌这么多菜啊?”
她上午一进门,就见堂屋里摆着三四个坛子,罐子的,往年她娘都是腌一坛子。
“老二媳妇的爹娘托我给他们腌的。”
蹲在地上通炉子的王翠芬,脸子沉沉的。
“娘,咱这么多人哪,要不再添一碗豆面吧?”
周芳芳站起来,看了一眼二妹和的黑黄的面,话刚落地,身上就挨了一火钳子。
“你给我拿着你带来的那两个跟耗子那么大的红薯给我滚,我不稀罕你那两个红薯。
一个月里,带着娃来娘家刮几次,你咋恁大个脸。”
王翠芬骂的周芳芳捂着脸哭了起来,
“娘,俺也是没法子啊,谁让俺家男人不争气,家里就靠我一个挣工分,挣的工分压根都不够吃……”
“哼,这怪的了谁?当初还不是你自己选的?
我和恁爹,当初说啥不让你嫁给他,可你铁了心要嫁,日子过成这样,是你活该。”
王翠芬回到屋里,把这个大闺女拿回来孝敬她的两块红薯,砸在了她的身上。
“既然当初你非要嫁给他,那你就别哭,把泪都给我憋回自己肚子里,也甭回来诉苦,你诉啥苦?你咋有脸诉苦的?”
刘小娥和周老二还有周文都在一旁看着,没有一个替周芳芳说好话的。
周芳芳每次回来诉苦,王翠芬都看在是她生的份上,一直憋着火哪,今个说啥也憋不住了。
“恁娘说的没错,当初我和你娘,都求你别嫁,是你糊涂,往后你还是少回来,你娘家日子过的也不容易。”
周老抠从屋里走了出来。
“爹,娘……我是你们的闺女啊……我的日子本来就过的够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