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也不敢说啥。
他一直还没和她说大牛要在这上学的事,寻思着等这两天就和她说说。
原本赵老根在火车上还想着能来闺女这过几天好日子,可谁能想到,在这天天吃窝窝头就咸菜,连个肉腥都见不到。
她也没说带他们还有她兄弟,侄子出去转转,带他们下馆子,扯两身好衣裳。
让他们回村的时候,旁人问起来,他们也能给他们显摆显摆,可这啥也没有。
他们从老家带来的两只鸡还被她婆婆给宰杀吃了,他连个鸡屁股都没捞着,在这还吃不饱,一顿只能拿一个窝窝头,二闺女的那个公公一直盯着哪,像看贼一样。
这过的啥日子嘛!
他知道这儿有她公公婆婆,她没法当家做主,吃这么差,也是她公婆的意思,但她不会出去买点好吃的,偷偷的给他们改善改善,不让她公婆那两人知道不就行了吗?
可她连只烧鸡都没有给他买。
更是在她老子,她兄弟面前,装起了穷,这咋不让人恼火啊,甭以为装穷就能不出钱了,没门。
赵老根气呼呼的对刘老太说,
“去告诉她,她老子爹,今个晚上想吃烧鸡。”
“你这不是为难闺女吗?”
刘老太这几天,啥都看明白了,合着,她闺女压根就没把女婿给攒在手里,之前,还来信,说女婿啥都听她的,不敢不听她的。
家里的钱啥的都是她在管,她当时还挺欣慰,向旁人炫耀她闺女有本事,能拿捏住自个的男人。
可来了这之后,就冲女婿对她们不冷不淡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她闺女压根没能驯服住女婿,让他听自个的话。
要是真像闺女信里说的那样,女婿压根就不敢用这个态度对她们。
尤其是她闺女和亲家母对上的时候,那个女婿一点都不站在她闺女这边,他向着他那个娘,这个家,是他娘说了算,她闺女压根就不行。
之前她闺女信里说的,全都是在吹牛。
女婿对她闺女也不咋地,没个好脸,也不知道是不是俩人闹矛盾了,还是咋……老头子闹着要吃烧鸡,这让女婿,还有他爹娘知道了,能愿闺女的意吗?
她闺女这个婆婆,不是个好相处的,那个公公更是抠搜的不行,对她闺女一点都不好,她闺女这几天都在看她们的脸色,要知道她闺女给周家生了孙子,是功臣,不说捧着,但也不能这个样啊。
其实从她公婆对她们的到来那个样,也能看出她公婆对她闺女心里有成见,不待见她闺女,否则的话,也不会整天给他们吃这些差饭,让他们难堪。
“哼,你懂啥,俺是她爹,俺大老远的来看望她,吃只烧鸡,不是应该的吗?
咋是为难?”
赵老根厉害的不行,刘二芳也过来加劲,
“就是,来这么多天,没有一天吃饱过,看她给咱吃的啥饭,搁在咱乡下,这样的饭都摆不上桌,连顿饺子都没给咱包过,这拿咱当啥了,上门要饭的吗?
这烧鸡,早就该要了,要俩,一个不够吃。”
“还不快去。”
赵老根眼一瞪,刘老太连忙颠着小脚出门找闺女传话去了。
“还是让娘别要烧鸡了,姐夫知道了,不高兴可咋整?”
赵二狗想让他这个有本事的二姐夫给他在城里找工作哪,所以巴结他还来不及,不想上赶着得罪他。
“就你窝囊,咱吃他俩烧鸡咋了?他是咱爹咱娘的女婿,合该孝顺咱爹娘,这两只烧鸡不是咱要吃,是咱爹娘要吃。”
刘二芳狡辩着,原本就因为他二姐不答应给她扯新衣裳穿就心里有气,这要再吃不上烧鸡,就更恼火了。
“大妮,恁娘嘞?”
猫蛋正蹲在地上剥花生米,直到刘老太走到她跟前,她才意识到大妮喊的是她。
“不知道。”
猫蛋打量着眼前这个小脚老太太,她的姥娘,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见她。
刘老太见这个外孙女,长的俊是怪俊嘞,但脑子不好使,人呆的很,她问了她好几遍,她才应声,板着个棺材脸,脸上连点笑都没有,真是不讨人喜欢。
“大妮,你长的恁俊,姥娘在俺那,给你找个婆家吧,你去他家当童养媳,这样能给恁家省下不少粮食哪,反正你往后也要嫁人,你把粮食省下来,给恁大牛兄弟吃,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