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那二人的相貌,声音,总是如此模糊。
而且,时远时近。
原来搜魂的记忆,不是以第三人视角展现。
而是,主观的。
“那玉……”
“那玉佩,是我拾到的。”
“我与魔尊当时都身受重伤,被卷入到蓬莱仙洲此等上古秘境时,神魂都受重创,五感退化,自顾不暇。我无法辨认,秘境中那玄袍少年究竟是不是魔族,所以一直跟着他们……”
“从头到尾,我都从没看清过那二人的模样。”
时雾脑子已经混沌了,他已经完全理不明白战神在说什么。
三百年前救下魔尊的不是清衡仙君,怎么可能。
“不可能,那人法力高强,穿着仙尊您的素色仙绛长袍,一模一样的,他随手用着和您一样的传送阵,怎么可能不是您——”
“的确很像我。”
清衡沉吟,“可是,不是我。”
……不是仙君的话,他该怎么办。
他犯的错,岂不是毫无弥补的机会?
他已经欺骗了魔尊,他们都快大婚了。如果找不到魔尊真正的白月光,有点事情败露,他要拿什么去求得对方的原谅?
“现在,听我说。”
“既然你骗了,且有本事,真的骗到了。”
“那么这件事,就再没回头路可走。为了仙魔两界的和平,你必须将这场戏一直唱下去,记住了,在我找到真正的‘救命恩人’之前,你绝对不能在那个人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时雾捂着嘴。
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仙尊。
他竟然要自己——
将这个白月光的身份继续扮演下去。
“为什么……”
时雾之前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以心安理得又满是甜蜜地享受着魔尊的宠爱。
可自从今日,仙君为他将事情一丝一缕地理清楚后。
他已经知道自己犯下的是多么愚蠢地滔天大祸。
让他怎么还能平心静气地,回去魔界继续“扮演”魔尊的白月光。
一不小心——
就会死的啊!
“我演不了,我和那人完全不同,我法力低微,我,我就是一只小鹿……我……我甚至连那道传送阵都不会画,我根本不是他,我不是他……”
“仙君救救我,求您了,仙君……”
“我不要再回魔界,我知错了,我不要和魔尊成婚……我害怕……仙君,我害怕……”
说到底,事情走到今天这步,也是这只小仙鹿罪有应得。
是他贪心不足,还笨的可以。
现在才悔过,已经太晚了。
他的这点贪心,给整个上重天带来多大的隐患,清衡本该对他相当生气,他甚至可以考虑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时雾一人身上,将他捆了带去给魔尊发落。
可是。
见他如此惊慌失措地跪在他面前,祈求着他的帮助和垂怜。
战神不知为何,到底还是有些心软。
他缓缓蹲下,长叹口气。
将那只柔弱无骨的小鹿慢慢扶着站起,“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雪茸,我叫……雪茸。”
仙君擦去他眼角的珠泪。
“雪茸。虽然你曾对我动过邪念,也曾放下过诸多错误。但是现在,我都可以全然不追究那些小错。我以你‘治病’为由从魔尊手里将你要过来,就是为了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对我坦诚,那么,这件事在我这,就算过去了。”
时雾吸了吸鼻子,鼻尖都是红彤彤的。
他紧紧的抓着清衡的衣袖,“……谢谢,谢谢仙君大人……”
“此事事关你的性命,也关乎,上重天和魔界的关系。不可草率。”
“我一定会尽快找出当年真正救下魔尊的人,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坚持住,要骗过他,绝不能让他发现,你是假的。”
什么?!
“不行……”
时雾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我,我做不到的……”
“你做得到的,你之前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你看,他现在不是对你深信不疑吗。”清衡擦去他眼角的珠泪,一道菁纯的仙力渐渐注入他的体内,抚平着他体内法力的亏空带来的虚弱感。
“你已经拿走了我那部分全部记忆。”
“你要想办法,模仿里面那个人,让魔尊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仙君似是想起什么。
将一道术法下,身上清冷如月的仙绛长袍消失成一团仙雾。
继而又汇聚在他掌心,被叠得整整齐齐。
他将外袍交给时雾:“既然那人曾穿过这件衣服,那你也必须有。我的这件你且先拿去。”
不。
我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啊。
时雾啪嗒啪嗒地落下眼泪。
“还有什么遗漏的问题吗,你尽可以向我求助,我会帮你。”
“还有……”
时雾委屈极了,“记忆里,那道阵法,我,我不会,我学不会……魔尊已经问过我一次了,我拿到了你的记忆,可是我照着练,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