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应该要到了,“那摊子呢?”
他们在此地徘徊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有一老翁骑着驴慢慢往村落走,陈延当即把他拦下,问他知不知道此间坊市的事。
老翁一听,恍然,“晓得晓得,你们说的这里的小集?哟,几位小公子来的不巧,近来太热了,村子里许多人的吃食卖不掉要馊掉,这里人少,那几个练摊儿的就没出来。”
“估计得等下半年才会重新摆。”说完他又觉得好奇,“你们若要寻摊子,何必到这儿来,去书院山门那儿不是更快?”
谢过骑驴老爷子后,三个站在山路间、汗流浃背、腹中空空的男人就像是三座石像。
“都怪你大哥,吃什么摊子!”
“都怪天气太热,他们都不出摊了!”
陈延:……
“现在不是怪来怪去的时候,快想想怎么办吧!”陈延看了下天上的太阳,这个时代没有手表,他也只能观日推测时间,要死,“未时就要上课了!下午是周夫子的课!”周行简周夫子,便是第一天上课喷了苏孟真的那位铁面夫子。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原路返回了。
饥肠辘辘的三人组在经过山门的坊市时,又做了一件错事。他们因为太饿,买了一家店的饼子。在上山的过程中边走边吃。当然叶问吃的很小心。
面粉做的硬疙瘩实在是容易让人饱胀,同时,它也让人十分口干舌燥,本来就渴,再吃一张干饼,无异于沙漠里点火。
陈延生平第一次这么难受。
“我好渴……”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程瑞更不用说,“我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要下山?从明天开始我再也不中午下山了。”
作为提出下山建议的叶问很倔强,不说一句话,但他发白的嘴唇也昭示他此刻的不适。
终于,在烈日下快走了好一会儿之后,三人回到了书院,但还来不及去宿院换衣服,上课时间就要到了。
他们只能马不停蹄赶去了课院,好赖在周夫子来之前坐到了座位上,凳子一下就被汗湿了,拿起放在书箱里的水壶喝了几大口水之后,陈延才感觉自己稍稍活了过来。
第一遍钟声响起,课院里的学子逐渐变多,一些同窗瞅见陈延他们的狼狈样子,都暗暗投来打量的目光,陈延心里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叶公子想出来的排解烦闷的法子真真有用。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烦闷了,只觉得累。
……
周夫子来了之后,三人身上的目光终于变少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日周夫子讲书,主角竟是农人,旨在讲农桑之事,农之一道于国于社稷的意义,农人之苦、农人之难。
而在夫子说到‘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抢收’,形容此画面是,陈延突有几分感同身受,他们只是晒了一会儿太阳走路尚且如此,农人劳作,又是何等之难。
课上,周夫子让大家写了一篇策文,又引申到诗学课,令大家当堂作一首农事诗,陈延、叶问稳定出挑,但让人意外的是,程瑞之文也被周夫子表了一句‘情意真切’。
可见,有时候‘体验’、‘感悟’也是文学路上不可多得的灵感导师。
陈延想,怪不得闻名于天下的才子多几经游历、阅遍山川,想要笔下有灵,读万卷书同行万里路,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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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热燥渐起,已经到了就算在山顶,依旧觉得很热的时候了。
陈延三人已经把宿院里的被子棉絮全部换成了藤席或是竹席,除此之外,每天晚上还要泼点水在屋子里以做降温处理,但都收效甚微。
苦夏难熬,书院也表示理解,然后大方地给每一位学子都发了一把蒲扇。
然后陈延就无语的看见叶问和程瑞隔一段时间给对方打扇子,当然,程瑞打扇的时候多一些,因为叶问有时候要教他东西。
“二弟你也过来!”叶问一脸正色,“两个人交叉太累了,你过来撒,我们三个人轮流,你坐在桌子这边,打一下扇子扇两个人刚刚好的!”
“不了,我在抄书,纸会被吹起来的。”
“嘁!用镇纸压着,快来!”叶问都要走过来拉人了。
陈延摇头,“一张桌子坐两个人位置不够!”他喜欢宽大的位置。
“你一个人坐在角落你不热啊!”
陈延又不是冰块,怎么可能不热,但家里年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也算习惯了。人是适应性极强的物种,他相信程瑞和叶问很快也会习惯的。
果然,在热了一整月后,第二次旬考即将到来之后,叶问和程瑞已经不用打扇了。他们开始信奉:心静自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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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事儿果然多。
除旬考外,第一件事是总有小道消息说要搬走的苏孟真真的走了。他应当是结识了个有背景的人,来搬东西的时候都有好几个学子帮忙,很快便把东西收走了。
入学也快有小半年的时间,陈延发现他好像稍微成熟了一些,不再随便对着陈延翻白眼了,也会跟叶问和程瑞打个招呼。
但叶问和程瑞比较高冷,没有回应他,他也不生气,只说在临走前想跟陈延再说说话,但陈延对此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