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问完,一边的苏孟真一脸歉意加了一句:“陈延中午没去小食肆,弄得我都忘记邀请你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呢?”
“好。”
三人一起走出了宿院,岳山书院的小食肆距离宿院不远,行在路上,苏孟真用余光打量着身侧的陈延,内心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人的精神看上去怎么这么好?
来书院的第一天就被舍友针对,一个秀才,当着好几个的人面示弱、道歉,对他的心情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苏孟真思及此,已经在心里谋算下一步了。
程瑞算是此次事件的旁观者,他觉得看苏孟真上蹿下跳还挺有意思的,在书院独身读书无趣,但分到这个宿舍里让他平静无聊的生活里多了很多有趣的波澜呢。
陈延的心静如止水,说去小食肆用餐,那主题就是用餐。
打饭、选菜,付钱的时候直接出示自己的号牌就可以,据说小食肆内部会记好每个号牌的账,等每月月底自己去书院找负责此事的夫子自己结一下就好。
避免了每日要带零钱的尴尬,陈延觉得这点的设计还挺不错的。
以及,大家也怪会以讹传讹,这岳山书院的小食肆食物吃起来味道其实还行。
就是大抵为了照顾各位学子们的肠胃、食肆的整体菜品味道偏于清淡,少了些滋味,但说这菜难以入口,那不至于。
怪不得山下不卖正餐。
就在陈延想这些杂事的时候,那苏孟真的声音又从耳畔响起,“陈延……”
“有什么事吗?”
“我们在跟你聊天啊。”苏孟真瞪大眼睛,“都坐在一起,我们跟你说话你一句都没听到吗?”
“算了算了,你没听到就没听到吧。”
这熟悉的谴责语气,这熟悉的宽容大度。
这顿饭都开始让人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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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用完晚食后就回了宿院,叶问大概是在大家回来后的半个多时辰以后回来的。
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陈延总觉得他额头的汗有些多。
是夜,约莫晚上七点左右,天已经基本黑透了,但这个时间太早,大家也睡不着,便点了几盏油灯。
临睡前的片刻是苏孟真每天的最佳学习时间,他喜欢在这个点看一些书,然后把这些东西带入梦中慢慢学。
所以,他拿着自己的书去了宿舍的书桌边。
此刻,坐在床边的陈延合上了自己手里的书,目光投向了苏孟真。
十分钟后,一句“苏孟真,你怎么还在看这样的书?”伴随着苏孟真的抽气惊呼声在宿舍内炸响。
再之后,明灭的光影里,陈延又来了一句:“苏孟真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
“你的手抓到了我的脸你知道吗?你知道一个秀才的脸多重要吗?要是容颜有损我今后前途湮灭,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很投入地看着书,脑子里想着自己作诗赢得一片赞叹的场景,苏孟真很是投入,然后一股热气扑向耳朵他人刚瑟缩,那声音就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响,他懵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起,他回过神,再之后就听到了陈延的一番指责。
苏孟真:???
苏孟真惊呆了。
“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在别人耳畔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他直接站在了蜡烛面前,影子投在墙上明明灭灭。
“你在说什么?”生气了生气了,陈延一看苏孟真生气了,立刻打出一张答非所问加先发制人,“所以你做了这种有可能湮灭别人前途的事情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你知道脸上有伤者难以为官,面部有损科举不易吗?”
“你关心过我如果前途渺茫一腔抱负该如何施展吗?你什么都不关心,你只关心你自己。”陈延的半张脸被烛火照亮。
苏孟真:……
“你你!如果不是你在我耳边那么大声说话,我根本不可能碰到你,不对!”他大声道,“我根本没有碰到你!”
陈延:“苏孟真你的忘性真的太大了,什么叫我的声音大,我的声音再打能比考院的锣声更响吗?明明没有,你无法接受就是因为你不能适应!”
这段对话的重复率实在是太高,苏孟真这下算是明白陈延下午说的那句你记住了是什么意思了,他,他竟如此无耻?!
施展茶艺以及排挤大法以来,苏孟真碰到过各式各样反应的人,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陈延这种的——
他伸出手指着陈延,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学我?”
“苏兄说什么呢?我当然不会学你。”陈延笑着说:“我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一定要逼人道歉的人。”
“我很能理解你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不能适应别人的声音,所以我会在不注意的时候多帮你几次,让你早日适应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延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这种奇怪的氛围有些渗人,苏孟真浑身不自在,他刚要再问,很突然的,陈延立即走到了他身边,靠近他的耳朵,大声说了一句:“字面意思。”
苏孟真被吓得退了两步不小心绊到凳子,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