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舍友还是很有信心的,明达是一根筋加金鱼脑,很多事情都不走心,听过就过了,不会多想,而赵路心思细腻敏.感一点,但这人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选择疏远朋友。
第二天,天还没亮,尤游和柏回青就醒了。
两人以往的作息起得就早,加上昨天睡了一下午,所以起床的时候,才不过早上五点多。
这个时间点,正是天寒地冻,即便是有暖气,尤游钻出被窝时还是被冷得一哆嗦,立刻又缩了回去,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柏回青倒是一如既往地不怕冷,光着上半身,去给尤游拿挂在暖气片上面的衣服。
尤游躲在被子里,把衣服换好,这才离开了温暖的被窝,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嘀咕:"这也太冷了,这里的人是怎么长久生活下去的!"
柏回青笑着用手指帮他把睡得乱糟糟地头发抓了抓。
尤游举起手,歪头问柏回青:"哥,你可以帮我扎头发吗?"
柏回青看他一眼,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笑道:"崽崽,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叫我做任何事情,只要我能做到。"
尤游眨眨眼,抿唇一笑。
尤游的头发发质很软,也很滑,发丝很细,手指穿梭在其中的时候,就像是想要挽留一把细沙。
他坐在椅子上,柏回青站在他的身后,这是柏回青第一次帮人梳头,动作很生疏,却不陌生,因为他已经默默看了很多次,尤游扎头发的样子,虽然他没有试过,但是已经记得很牢了,每一个步骤。
"抓疼了告诉我。"
尤游下意识点头,忘了自己的头发还在对方的手里,但柏回青的反应很快,手顺着尤游的力道向前,丝毫没有拽到发根。
"你这样小心被拔成了秃子,"柏回青说,突然就有了点好奇,"崽崽你小时候就是长发吗?"
好奇尤游有没有短发的时候,他头发长到锁骨,五官秀气却并不女气,反而有种柔和的气质,那他短发会是什么样子呢?
尤游从镜子里看他,刚想要点头,就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脑袋,于是他只好用嘴巴回答:"有,我的空间里有小时候的照片。"
那些照片是他以前参加比赛,老师给他照的,也有毕业照。
柏回青眼睛一亮:"我看看!"
柏回青扎头发的水平确实是很一般,松松散散地,有种下一秒就会散开的错觉。
但尤游也没在意,晃了晃脑袋,确定发绳不会掉就行。
他不怎么用企鹅了,以前的照片也大多被他隐藏了起来。
尤游打开相册,里面的照片不多,甚至有很多都是多人合照,个人的照片少之又少。
他习惯性地点开第一张,照片放大后,露出上面刺猬头的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还划破了一道口子,表情也臭臭的,像是一只被惹毛了的狼崽。
尤游有些窘迫,没想到第一张竟然是这个,手指一动就想要划走,却被身边的人握住了手指。
"嗯?这是你?"柏回青不敢置信地掰着尤游的脸很仔细地观察,丝毫找不出照片里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你不会找网图忽悠我吧?"
尤游歪了歪脑袋,面上涌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我那会儿读小学,比较叛逆。"
他小的时候,父母不在身边,只有保姆,后来保姆因为他的病离开了,父母想要再找保姆,他却一改以往的柔软脾气犯了倔,不肯要,来一个就气走一个,最后父母实在没办法,就只找了家政阿姨,每天只打扫卫生和做饭,没有人再管他。
他就像是一根种在温室里的野草,随着自己的性子开始漫无目的的生长,大概也是这个缘故,他的叛逆期来得也比较早,小学的时候就成了一个老师嘴里让人头疼的小混蛋。
因为他留长发,被班上的男生笑话说是女孩子,娘娘腔,于是他一气之下就把头发剪了,短到几乎贴着头皮,成为了真正的"刺头"。
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学芭蕾了,只不过学的是男子芭蕾,直到他高中,因为身高问题,差点退出芭蕾舞班,老师不想浪费他的天赋,建议他转了女子芭蕾。
也是在高中的时候,他才开始明白,如果父母不爱他,不管他乖巧或者是叛逆,他们依旧不会爱他,与其蹉跎着反抗,不如去追求一些自己喜欢的,留得住,终究能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开始学着与这个世界和解,与自己和解。
于是他选择继续自己的芭蕾舞生涯,又留起了长发,过去的那些浮躁,那些对过往的不甘心,都在一次次灯光下,旋转中沉淀下来,成为了今天的他。
随着一张张照片滑过,柏回青就像是回到了过去的岁月,一点点了解到曾经的尤游是怎样的一个人。
照片数量并不多,很快就翻到了最后,是尤游大一刚刚进A大的时候,班上的集体照,和其他刚刚步入大学的高中毕业生不同,那个时候的他,明明看着像是柔弱的菟丝花,却站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柏回青抱着他,在他的头顶轻吻,有些心疼,甚至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要是能早一点遇到崽崽就好了。
尤游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