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大虎。来的是特研处的向导。她是为了5号污染区来的。”沈飞摇头说道,“她要做5号污染区的调研任务。应该不会不来。”
口中这样说,心里其实也担心,忍不住不断举目远眺,“奇怪,应该早到了。向导一般穿那种白色丝绸裙子,很显眼,大家都留意着。”
更靠近5号污染区的,其实是隔壁另外一处哨岗。
本来向导不会到这边来,是他特意托了自己一位远方表妹的堂兄弟。那位名叫罗伊的堂兄在特研处说得上话。沈飞费了不少力气,再三和那位罗伊堂兄保证,会照顾好他们的向导。他才同意让那位向导在调研期间,入驻他们东滨哨岗。
只要向导来了,住在他们这里。那事情或许就还有一点希望。
绰号为大虎的哨兵哼了一声,“就算来了又怎么样。这些年白塔也不是没派向导来过我们这,来了以后不是嫌弃咱们这里住得差,就是嫌弃吃不惯,每一次一来就闹着要走。有一位真心实意帮忙过的吗?”
就有人马上接话,“对,前年来的那位,刚到哨岗,不小心看到大虎的半兽形态,当场被吓晕了过去。醒来以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待了,行李都没拆,原样打包着跑回去了。哈哈哈。”
“所以你这次都给我老实点。”沈飞不高兴地训斥,“脏话不准说。半兽形态一律不准露出来,精神体都收好,谁也不准放出来乱跑。”
“凭什么啊?”
“那不得憋死。”
“就是,向导了不起啊。谁稀罕。”
“我可不想给那些家伙端茶倒水提行礼,还得不到个好脸。净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那些白塔里的家伙,就没拿我们当人看过。”
兵油子们七嘴八舌喧哗起来。
“那你们想怎么样?”沈飞转过头来,吼了一声,“雷歇尔的命就不要是吗?”
哨兵们听见这句话,瞬间没声音了。
沈飞怒火中烧的目光在每一个哨兵脸上扫过,每个被他看到的哨兵,都低下头去。
“小雷现在什么状态你们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沈飞的目光最后落在带头闹事的大虎身上,冷声道,“大虎,你说。但凡你说一句,你们副队的命不要了,我现在一句话都不多说,掉头就走,谁他妈耐烦在这里等什么向导。”
“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人高马大的哨兵缩起脑袋,低头道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都给我听好了。等向导来了,一个个都把你们的臭毛病收起来。”沈飞用手指遥点着每一个人,“我话放在这里,该低的头低,该弯的腰弯,端茶倒水该干就干。谁坏了事我跟他没完。”
“老大你别说了,”大虎捶了一下车厢,发毒誓,“如果那家伙真能把雷队救了。别说端茶倒水,就是跪下来舔鞋我都愿意。”
“什么鞋?”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
沈飞转回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站着一位姑娘。
姑娘穿一身深色宽松的户外装,袖子折到手肘,腰上别着一把枪,后背背一个不太大的背包。除了脸白和手细一点,完全没有印象中向导的样子。
“请问是东滨的哨兵吗?”她问道。
“是,我是东滨哨长沈飞。”虽然看过照片,沈飞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你……您是?”
“特研所林苑。”林苑出示自己的工作牌,“飞艇在半路出了点事。我是搭车来的。”
她的语气很平淡,既不显得拘谨,也没有什么热情。
但沈飞非常高兴,得了宝贝似地,兴奋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他殷勤地接过林苑的背包,递给身后那群探头探脑的那些家伙,亲手给林苑拉开车门。
“听说了,听说了。你们陷入了污染区。”沈飞热络地说,“可真是不容易。我这心一直悬着,生怕你就不来了。”
前年来过的那位向导,随身带了七八个老大的箱子,车子的后斗都差点塞不下,所以沈飞这次特意拉了好几个兄弟来帮忙抗东西。
谁知道这次来的这位风格不同,只带了一个背包。
哨兵们全上了吉普车的车斗。沈飞亲自开车,请林苑坐在副座。
这辆吉普是哨岗内唯一的一辆机动车。年代久远,修修补补,虽然性能还凑合,但内饰就实在是不怎么样。虽然来之前,沈飞组织人手认认真真地擦洗打扫过,还是显得有些破旧。
从码头到哨岗还有好长一段颠簸的泥土路。
为了给新来的向导留个好点的印象,沈飞来之前,把家里女儿唯一的布娃娃给拆了,让妻子连夜用里面的羽绒缝了个软软的天鹅绒垫子。专门摆在给林苑坐的位置上。
林苑坐上那个垫子,驾驶位上的沈飞忍不住悄悄打量。
年轻的向导坐上车,随便调了一下椅垫,让自己歪舒服了,就不再动弹。也不说话,摆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孔,手腕支着下颚,歪头看窗外一路后退的泥地,一幅百无聊赖的模样。
是个性格冷清的人啊。
沈飞就开始觉得有些紧张。
他知道现在后车斗上那七八个或坐或站的家伙,肯定都竖着耳朵听车厢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