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头冲了出去。
“呼哧!呼哧!呼哧!”弘书跑到眼花,才到了永寿宫,无视众多宫人直冲正殿。
这里正挤着为数不少的太医,见他来了纷纷让开行礼。
弘书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直接掀帘子进了额娘的卧房,直奔床而去。
“额娘!”弘书扑倒床边,但眼睛却花的看不清床上躺的人是睁眼闭眼。
就在他恐慌不已的时候,细弱又温柔的声音钻入耳朵:“弘书……没事。”
心突然就定下来了,弘书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气,等那股子晕眩劲儿过了,才睁开眼睛,看向额娘。
只一眼,眼泪就下来了。
不过一个大朝的时间,额娘就比他早上请安时看着老了好几岁,好似随时要油尽灯枯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弘书怒不可遏地转头,力道之大把眼泪都甩飞很远:“吴谦!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给额娘治的!”
室内为数不多的几个太医立刻跪下,才施针将晕厥的皇后唤醒的吴谦深深伏地:“臣等该死。”
“你们确实该死!”来迟一步的胤禛亦是怒火冲天,“来人,将吴谦拉下去砍了!”
立刻就有人进来拖走吴谦,他甚至不敢求饶。
“皇上……”
来自额娘的细细弱弱的声音再次钻入弘书耳朵,他深吸口气,红着眼眶道:“慢着!皇阿玛,不可,吴谦罪不至死。”
胤禛已经看清皇后的形容,熟悉医理的他很清楚皇后这是重症之相,怒道:“你还给他求情!看看你皇额娘的样子,一个风寒让他治成这样,他还罪不至死?朕看他分明就是庸医害人,该诛三族!”
吴谦终于不能再静等命运:“皇上,臣误诊,都是臣一人之罪责,臣该死,求皇上饶过臣的族人!求皇上饶命!”
“够了!”弘书暴喝。
室内一时极静。
弘书看向胤禛,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道:“阿玛,现在不是追究谁的罪责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额娘的病。您不要因一时愤怒而冲动下令,吴谦虽有误诊之责,但他的医术依然是当世顶尖,额娘的病需要他!”
胤禛看着眼泪一直没停过、却仍竭力保持理智的儿子,不由触动,冲头的怒火消融了些,理性回归,转身冷冷地看向吴谦:“吴谦,六阿哥求情,今日朕便饶你一命,但你若治不好皇后,就自己去领三尺白绫!”
“谢皇上饶命,谢皇上,谢六阿哥,谢……”劫后余生的吴谦哐哐磕头。
“好了!”弘书一手握着额娘的手,一手擦掉眼泪,让自己保持冷静,“谁来告诉我,额娘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屋内一直噤若寒蝉的其他几位太医默了默,最终左院判刘裕铎硬着头皮出声回道:“回六阿哥,臣等会诊还未结束,皇后娘娘就突发晕厥,是以还、还未有定论,如今、如今怀疑是乳癌。”
“未有定论?”胤禛气笑了,“一个太医院,连区区一个病症都确定不了,朕看你们都该拖出去斩了!”
弘书却顾不得阿玛,他被乳癌两个字撞得原地踉跄,站立不稳,声音颤抖地问道:“乳癌?哪个乳癌!”
刘裕铎紧紧伏着地,动也不敢动,生怕被当场拖出去:“回、回六阿哥,南宋杨士瀛的《仁斋直指方论》中有记载:癌者,上高下深,岩穴之状,颗颗累垂,裂如瞽眼,其中带青,由是簇头,各露一舌,毒根深藏,穿孔通里,男子多发于腹,女子多发于乳,称为乳癌。”
乳腺癌,是他知道的那个乳腺癌,弘书再也站立不住,瘫坐在地,魂不守舍的想,为什么,为什么,他多乖啊,从来没惹额娘生气难过,额娘怎么会得这种病?
胤禛还在发火:“书背的倒是顺畅,治病怎么不见你们!现在,马上给皇后诊治!”
难道是因为阿玛、因为后宫?弘书恍恍惚惚地看向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