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更多的读书人、修更好的路等等,这些事可不容易,你可有具体的想法了?”胤禛打算着借此机会给儿子讲一讲实际的政务,让他知道,治理国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有远大理想可以、但也要脚踏实地,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弘书却不回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胤禛怔了怔,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瞪弘书:“你这臭小子,朕难道还会食言不成!”
弘书不为所动。
父子俩僵持了一会儿,胤禛拿他这犟种脾气没办法,只能扬声叫道:“苏培盛!”
苏培盛以光速出现:“奴才在。”
“去给内阁传话,给安南国王的赏赐朕所虑略有些不周祥,让他们先不急将旨意发出,重新商议一份赏赐条陈送来。”
“嗻。”退出屋内的苏培盛悄悄松了口气,瞧皇上和六阿哥之间的气氛,今日这场冲突应是烟消云散了,看来他不用再头疼如何将主子娘娘请来救场。
不过,六阿哥才来问安南之事,皇上立马就要更改旨意,嘿,苏培盛微微摇头,六阿哥诶,不愧是他的小主子。
挥开凑上来要替他跑腿的干儿子,苏培盛将袍角一提,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正大光明殿——内阁在圆明园里的临时办公地点。
且不说回了正大光明殿还不到半个时辰的允祥和常寿听到这旨意心中如何纳罕,只说九州清晏里,弘书总算不犟了。
“皇阿玛,儿臣站累了,咱们能不能先坐下再说?”
胤禛:“……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目的达成,弘书爆发过的精神就有些疲惫,考虑到方才有些话说的不太客气,可能会在阿玛心中留下疙瘩,还是得尽快弥补弥补,可不能等阿玛冷静下来自己越想越气。
他便毫不掩饰地露出疲态,像没骨头似的往胤禛身上一靠:“阿玛,真的累了,生气真的太累人了。”
“你还生气?”胤禛冷哼道,“朕看你分明是想气死朕!”抖抖胳膊,嫌弃道,“站直了,再这样没规矩朕就叫内务府送十个八个教养嬷嬷去教教你什么叫坐有坐姿、站有站姿!”
一想到十个容嬷嬷围着自己的场面,弘书吓得立刻站直,昂首挺胸,然后团着手对虚空左右拜拜,道:“皇阿玛,您怎么能说这么晦气的话呢。快呸呸呸,列祖列宗、道祖神佛,你们路过了就当没听到哈,我皇阿玛就是被我这个不孝子气坏了,随口胡说呢。”
胤禛就莫得感情地看着他作怪:“演完了?演完了就过来给朕正经说正事。”说罢就转头走进次间,在炕上坐下。
弘书赶紧乖巧的搬来一个小墩子,在紧挨胤禛的炕边坐下,一边敷衍地给他阿玛捶两下腿,一边道:“要说什么来着,嗷,培养读书人、修路、造船这些是吧。当然,这些事情都不简单,除了时间,最重要的就是钱,没有钱,这些都是镜花水月、春秋大梦,所以儿臣想得第一步,就是要赚钱,要把国库里装满银子。具体呢:第一儿臣打算先提高粮食的亩产量,这可以从粮种、肥料、工具等方面入手;第二,要激活国家的内部贸易和外部贸易,增加商税收入,这一点可以参考宋朝……”
弘书将自己的所思所想一点一点说给胤禛听,一开始还有点条理,后来就天马行空的乱飞。
胤禛一字一句的认真听着,并没有出声打断,或去指责儿子这里说的不对、那里想得太过简单,他虽然想要一个完全承继自己治理思路的继承人,却也明白,只匡在父辈的架子里打转的继任者不会有大出息。
他没有皇阿玛的铺路和支持,才登基时但凡想要推出一个新政策,都要千方百计地从皇阿玛曾经的言行中牵强附会地找寻支撑,十分艰难才走到今日这一步。
他不想自己的儿子也如此,他在任时,当然会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治理国家,也会用自己的为君之道教导儿子,但若儿子有十分坚持之事,只要不是太过荒谬错误,他也不会强求非要儿子改正,毕竟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绝对正确的。
他会在施政之余给儿子留下一道口子,方便他未来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