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运京城的米去赈灾,米铺如今都没多少存货了。”
“什么!”黑衣妇人大惊,“我怎么没听说,前几日都还好好的呢!”
“也是今儿才有的消息。”于家嫂子道,“快去吧,再晚些说不定又要涨。”
“我我我马上去!”黑衣妇人急的都结巴了,大喊道,“当家的!快出来。”又想到自家没有板车,连忙冲于家嫂子诚恳道,“嫂子,能不能借你家的板车用一用。”
左邻右里的,关键时候还是很愿意帮忙的:“我先回去把米卸了,你来家里拿。”
等黑衣妇人和自家男人急匆匆推着车到米铺的时候,这里已经排起了长队。
养心殿。
“啪!”
胤禛气的摔了一个茶盏,“让开仓放米平稳粮价,结果三日之间米价涨了十文!”米价短时间内大幅度上涨,不是大灾之年就是乱世之兆,他才登基,这两个摊上哪一个都不是好说头。
“说说,放出去的米都去哪儿了。”胤禛重重敲着桌子,“米铺没粮的流言又是从何而起!”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们何用!”
十三和两位户部侍郎跪在下头,磕头请罪:“臣等知罪。”
“别跟朕说你们知罪!”胤禛怒道,“朕要的是怎么解决!”
十三膝行出列:“启禀皇上,放出去的米按照惯例是被城中米铺商户吃下,据目前得到的消息,此次粮价上涨乃是商户贾人有意囤积、刻意散布谣言,以从中赚取利益。”
“为今之计,当是立即捉拿这些商户,令他们恢复米价、开仓放米。”
“商户?”胤禛不屑,“你们是要告诉朕,全城大半商户同一时间一起涨价只是他们心有灵犀?”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十三不敢说话了,谁都猜得到,这背后肯定有人操纵。
但这话,不该由他来说。
胤禛原地走了几个来回,将心中那股怒火勉强压下,看到还在跪着的弟弟,道:“十三,你起来。”
他心里知道,这事怪不上允祥,允祥进了户部之后有多忙他是清楚知道的,开仓放米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要是都要允祥时时刻刻盯着,那这户部也不用存在了。
不怪弟弟,不代表不怪其他人。
胤禛对着两位户部侍郎一顿输出:“要尔等何用?”“朕实为汝等愧之!”“终日在醉梦中否!”
两位侍郎被骂的面如土色,呐呐不敢言。
发了一顿火后,胤禛才吩咐道:“着尔等迅速将哄闹商户拿下拷问,背后是何人指使,没收其等所有仓粮,明日朕要看到米价恢复!”
“臣遵旨!”两位侍郎如蒙大赦,连忙谢恩离开。
眼看胤禛胸膛仍旧起伏不定,十三劝慰道:“皇上别急,此次行事如此急迫,想来背后之人也不过尔尔,粮价很快会恢复平稳的。”
胤禛气道:“朕气的也正是如此!这朝堂上的官员到底是有多无能,才能让这样一个浅薄的人玩弄市价!”
无能的官员正是他的手下,十三再次认错:“是臣无能。”
胤禛摆摆手,虽然生气,但他也是非分明:“你才接手户部多久,这些人怪不到你头上。”稍微安抚一句又忍不住怒道,“不过等你上手之后,一定要将这等无能庸碌之辈给朕通通拔除!”
“还有吏部,如此昏庸无能之辈都能留任,每年考功是如何做的!来人,传隆科多。”
隆科多正是吏部尚书,不过这位嘛,如今倒不用担心他挨骂。十三开始琢磨着这事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一开始听到消息时他还觉得是那位好八哥所为,但在知道具体情况后就推翻了这个猜测,这般急功近利的行事,必不可能是八哥的手段。
这事若叫八哥来做,以他那弯弯绕的心肠,不定多久他们才能发现不对。
十三猜测应该是某个官员贪婪,因为这急躁的手法瞧着就像是冲钱去的,快速捞一笔就跑。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查出来背后之人竟然是十四!
“确定没弄错?”十三再三确认,警告道,“此事可容不得马虎。”
户部左侍郎苦笑道:“王爷,臣岂敢马虎。已再三确认过,联络商户的确为九贝子所属佐领下的旗人,经过拷问后,此人也已招供,近段时日他们常出入十四贝子府,联络商户之事也是十四贝子吩咐的。”
“不应该啊。”十三喃喃道,想不通一回来就避入寿皇殿以示安分的十四为什么忽然又变了想法。
十三却是不知,十四最初的表现只是因着太后的态度而不得不做出来的让步,毕竟康熙已去,胤禛登基已成事实,皇额娘又亮明态度站在老四一边,他若硬扛到底,恐怕立时就会被拿下,皇额娘也不会替他说话。
从景陵回来后,十四无差事在身,只能闭门守孝,却越想越不甘心,便在私底下与允禩、旧属频繁联络。允禩态度虽不明朗,但旧属们和原八爷党的一些追随者却都表示依旧奉他为主的意思,这让他重拾自信与野望,雄心勃勃地想要重回朝堂,便是没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也要手握重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能不荒度余生、任人宰割。
恰好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