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夏桑榆在昏暗的烛火中,呆滞的坐着,她根本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全是噩梦,全是那些年的痛!
上一世她实在活的太憋屈,太屈辱!
在乡野的时候,受尽欺辱,连肚子都吃不饱,回大夏宫做公主受尽冷落,在金国好不容易等上后位,最后竟然死在冷宫!还能有谁能活成这副鬼样子,她还真是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的典范!
算算时候,再过三个月大夏宫里就要来人接她回宫了!所以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她要处理好这里的一切,该死的人要死,该带走的人她要带走!
让这时夏桑榆肚子饿的咕咕叫,左右看看没有吃食,连一口稀粥都没有!
她额头的伤还是隐隐作痛,李氏是还在干活,都没时间过来看她!
在看看四周,简陋,一张低矮的四腿桌子,高低不平,两把破旧的椅子,稍微胖点的人就能压塌!一个衣服柜子,里面就几件全是补丁的衣服!
想当年,她还真是天真哪,宫里来上几个人把她接走,她以为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没想到却是要去代替和亲的。
和亲到金国,她一个南方人不但不适应金国的气候,还被嫁给最不受宠的皇子慕北令!呵呵……既然老天让她再重活一世,那么就别怪她要改变这历史!
昏暗中有人推门进来,脚步轻
轻缓慢,生怕会吵到睡在榻上的人!
夏桑榆仔细再看,是娘亲李氏,她有些喜悦激动,“娘,你怎么还没睡!”
“你这孩子,一天都没吃饭了,你不饿吗?来,快趁热喝,婆母睡下了!不用怕!”
夏桑榆赶紧接过,重活一回,她知道体力的重要性,“好,谢谢娘亲,我赶紧喝!”
看到女儿这么乖巧懂事,李氏默默流出了眼泪,“你摔了一次,我生怕你有什么闪失,看到你这样,娘也就放心了!”
“娘,放心,以后我们母女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破陋的屋子隔音不好,她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满满都是笃定。
李氏抹泪,“快吃吧!”
夏桑榆再没有磨蹭,一口气喝完,她知道她们娘两现在的处境,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那可怜地门却被一脚踢开,毫无预料是王氏来了,她一脸横肉,双手叉腰大骂:“你们两个该死的,怎么还不死!竟然半夜三更偷吃!我都六十多岁了,一生的病痛,维持生计,你们两个懒货,真是要气死我!”
李氏虽然害怕,但还是护住了夏桑榆,“婆母,桑榆一天都没吃东西,她身子骨这么弱!您放心,我一定多干活!让您满意!”
王氏气愤,刻薄的嘴脸显而易见,她一把推开李氏,李氏就摔在了地上,“你怎么还
不去死,你这个不下蛋的鸡,要不是你命硬,我们何家怎么可能还没儿子!”
夏桑榆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她跳下榻,护住自己娘,“祖母,都是桑榆的错,都是桑榆的错,明天我就能干活了,真的!祖母您千万别生气!”
王氏一愣,发现夏桑榆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感觉没有那么唯唯诺诺了,夏桑榆以前都是不敢直视她的!
但是转念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怕是这小贱人要护着自己娘,“你这小贱蹄子,现在就去干活!明儿早起做饭,然后和银霜去采药,下午回来还要喂猪,喂鸡,一样都不许少干!明儿一天都不准吃饭,今晚都已经吃过了!”
夏桑榆眼里忽然泛起一抹幽光,犹如地狱恶鬼。
王氏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结巴说道:“你……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竟然这么看我?”
夏桑榆扶着母亲站起,二人浑身都是尘土,她故意拍了拍满是补丁的裙摆,“祖母,我受伤了,您也看到了,我若是就这样出去干活,明天村里的人肯定会说三道四,说您刻薄孙女!”
她想起李氏身上有块玉佩,一般都是贴身带的,说是外祖母给的,她知道不是,那是大夏帝夏若寒当时给李氏留的信物!
她伸手摸出那块玉佩,李氏都没拦住,夏桑榆递给王氏,“祖母,这是
我外祖母给母亲的陪嫁,送给您!”
王氏的眯缝眼大了不少,眼里精光闪烁,她狠狠一把接过,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好呀,你们还竟然私藏这么好得东西!算了,今晚的事情就算了!允许你这个野丫头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立即去采药!”而后扭着肥臀走了,才算善罢甘休!
李氏这才不依,流着眼泪:“桑榆,你怎么能把娘的玉佩给她?以后肯定要不回来的!”
“娘亲,你信我,一定会要回来!现如今我们是活命要紧!我保证,三个月以后我们娘两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夏桑榆捏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老天对我不薄,我夏桑榆回来了!
李氏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办法,想到女儿还能再休息一天,那个对她来说没有用的东西不要也罢!
她也不指望,一向懦弱的夏桑榆会要回东西。
夏桑榆一夜都没睡觉,她整夜都是噩梦,只要一闭上眼睛,前世的痛就会让她忍不住掉泪!那些痛太真实,仿佛就在昨天。
房间太简陋,实在隔音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