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真依与东堂葵趁着与同伴分别的时间在东京校园中闲逛。
早些年间他们也来过两次。
但是记忆中的东京校似乎和他们眼前看到的发生了很大的差别。
教学楼的侧边多了一座假山, 假山周围烟雾缭绕,种满了一些美人蕉与绣球花、这些都是日本比较少见的植物品种。
踏进校园林区的那一刻,鼻尖就多了很多青草与鲜花的芬芳。
前两次来的时候, 偶尔也能在学校附近听到一些鸟叫;但可能是因为校园处在深山, 乌鸦繁多, 每到早晨的时候都能听到嘎嘎嘎的讨厌声音;但是这次不一样,令人烦躁的乌鸦叫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脆悦耳的鸟鸣, 叫的跟唱歌似的。
禅院真依有些不习惯的左右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头:“东京校这是花钱修缮了么?弄了这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
她身边五大三粗、不看脸长的跟个熊瞎子一样的东堂葵倒是没有太在意。
男人…不,是少年蹲在精致的绣球花面前,用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花朵上的蝴蝶翅膀,手指黏着不小心沾到的鳞粉。
“现在干什么?”
短发少女有些不耐烦的将自己的外套系到了腰间, 面色颇为不善:“来都来了, 不去调.教一下那些东京校的一年级新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正好…让她去看看那个人如今怎么样。
东堂葵闻言, 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不是调.教。”
他转过身体, 粗犷的面孔上横着一条疤痕, 浑身上下散发着大漠的气息, 一本正经的转头和身后的少女一字一顿:“是去交流——喜好。”
禅院真依:“啧。”
少女露出了一脸吃了酸黄瓜粘米共田的表情。
……
“老夫让你背的东西不多吧?”
言先生手中拿着教鞭,一脸困惑的看着桌前默写一脸苦逼的男童,几乎要愁歪了胡子。
夏油杰后牙槽都要被自己嘬掉了,他死死的盯着中心笔下的那些复杂晦涩的词句, 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聪明。
这个时候, 夏有杰还试图利用他残余的叛逆之心, 争辩两句:“老师…这样死记硬背…会不会有些太死板了?”
言先生的脸瞬间黑了:“你想跟老夫辩论是吧?”
夏有杰:“不…不是…”
【啪】
言先生将教鞭放到了桌子上, 摸着自己的胡须。他没有像夏油杰想像般那样勃然大怒, 反而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言先生:“死记硬背的关键在于记而不是背。”
“常静,老夫教人向来认一个死理——记住了,不一定理解;但是记都记不住,那就肯定没有理解。”
“……”
听到言先生的话,男童的瞳孔慢慢放大,轻轻的握紧了手中的笔。
言先生走到夏油杰身边,拍了拍男童的肩膀:“常静,你在学术方面的天赋是要大于谨仁的,谨仁有公主撑腰,他日后前途有殿下铺路,自然不可考量——你也要为你自己考虑未来。”
“………”
男童的眼睛暗了暗。
他这样的人,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未不未来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未来可言。
“常静。”
言先生微微放大了声音,引得夏油杰瞩目。
老者背对着窗户的位置,窗外的光线在他的背影上撒下了一抹辉光。
他的面孔看上去是严厉与慈祥交织在一起的模样,清醒而又理性。
言先生:“赎罪,修行,并不冲突。”
言先生:“常静,你且记住,往后的日子里,能承受的痛苦是为历练,不能承受的痛苦是为磨练——而能承受或不能承受的痛苦,都是修炼。”
修炼。
简单的两个字,让夏油杰有些微微愣神。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没有完全理解。
夏油杰明白,与刘先生交好的言先生极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过往。
言先生到底对他怎么想?为何还对他冲满期待?
有那么一瞬间,夏油杰几乎想要直接捅破那扇脆弱的纸窗;他想要问言先生——我这种存在合理么?我所承受的所有压迫和痛苦还有焦虑合理么?我做出的【罪】合理么?
如果一切都不合理,那么我如今苟延残喘…是不是只是一个错误?
为何要留他在这里,为何…不能让他陷入永恒的长眠?
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只因为言先生悲悯的闭上双眼,安静的长叹一口气,说道:“常静。”
老者揉了揉他的脑袋。
“只有都拿起,才有资格放下。你只是黄毛小儿,什么都没有拿起,拿能容易放下?”
言先生似乎看出男童的失落,还有心中的死志,他僵硬的扯出一抹微笑,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你是有大作为的人,你要记住这世间所有阴差阳错带来的痛苦,都是给你的修炼。古有上神累罪业成山,在世间轮回修行上千年积德行善,最终坦然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罪业,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