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 一片仪仗前,王氏正拉着林从的手不舍地叮嘱:“到了河东一定记得来封信给娘, 平日注意安全, 当心身子,千万莫要为娘担心。”
“娘,您放心, 我都晓得。”林从重重握着王氏的手,“您在宫里也要当心身子,千万莫要操劳, 要有什么事, 一定记得通知儿子。”
旁边郭威走来, “郎君,时候不早了。”
林从拍拍王氏的手, 退后一步, 给王氏行了个大礼, “娘,儿子走了,您多保重!”
王氏忍不住落泪,“你也多保重。”
林从起身, 翻身上马, 对众人说:“启程!”
身后浩浩荡荡地一队人马同时开拔,朝官道驶去。
走了一段路, 林从忍不住回头, 就看到他娘的仪仗依旧还在原地, 他娘想必是打算看着他离开,林从眼中一酸。
他往日虽然也出去,可不过是出个差, 最多时间长一些,可这次,却是相当于就藩,以后非圣旨不能归京。
想到这,林从就心里难受,这还是他在这一世真正的离家,离开父母。
林从忍不住闭上眼。
就在这时,范质骑着马溜达溜达过来,笑着说:“京中繁华,又有太妃在,所谓父母在不远游,郎君要实在想家,过两年调回来就是了。”
林从睁开眼,看着范质,笑道:“你这是在试探我么,京中虽然繁华,可雏鹰要想高飞,非得有个广阔的天地不行,此去河东,我既然去了,那几年后,河东节度使之位,我势在必得。”
范质听了顿时放下心,拱拱手,笑着骑马到后面去了。
林从笑了笑,京城虽然繁华,可以后必然是多事之地,河东虽然偏远,但可以避开京城纷争,等他在河东站稳脚跟,大不了到时想办法把他娘接到河东养老好了。
想到这,林从不再纠结,扬声道,“走,趁着天色好,咱们赶路!”
……
十五天后
林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河东,而一进去河东境内,在驿站,河东的官员已经悉数到齐,等着林从一道驿站,一群官员已经围了上来。
“河东长史率领河东官员拜见留守。”一群人哗啦行礼。
林从坐在马上,看着领头清瘦的官员,再看看后面品级不同的大大小小几十个官员,淡然说:“有劳各位相迎,各位先在院中歇歇,本官更衣后设了香案,先迎了圣旨再和各位相叙。”
“是,属下等晓得。”河东长史领着人站在一边。
林从直接带着人进了驿站,驿站中,已经有驿馆的官员前来侍奉,林从让准备屋子几人换衣裳,又让人去准备香案,等会预备接旨。
驿馆官员就把林从等人领到一个干净的屋里,然后送来水。
林从带着郭威范质柴荣进去。
屋里
林从脱下骑马的骑装,洗漱了一下,柴荣就端来紫色的官袍。
北京留守是正二品,他又是正一品国公,所以这次外放,石敬瑭特地又御赐了一件官袍、玉带、金鱼袋给他,以示尊贵。
林从穿上官袍,柴荣帮林从系上玉带,郭威帮他挂上金鱼袋。
郭威看着一袭紫袍,贵气逼人的林从,笑着说:“除了祭典,少见郎君穿的如此正式。”
林从笑了笑,郭威这话说得还真不错,其实这种按制的官袍真的很少穿,古代并不像后世影视剧上似的,官员上朝都是官袍皇帝上朝都是龙袍,其实除了重大节日庆典或者祭祀,或者特殊场合,这种全套官袍,几乎很少穿。
而一旦穿,就是为了显示身份,震慑宵小。
例如,今天林从第一次见河东所有官员。
“刚刚那长史领着官员来见,我看着官员中站位各有不同,虽是一片,却明显分了几个小团体,看来河东这拉帮结派不轻啊!”林从一边整着衣袖一边说。
范质已经过来,回道:“河东长史苏悦,武功苏家人,原为晋军小吏,为人忠厚老实,后来逐步升迁,如今因年长升为长史,此人可用,但胆小怕事,所以不大能震住人,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做长史。”
林从点点头,“一代节度使一代属下,他不是节度使心腹却能待在长史的位子上,本身就说明他不碍事。”
范质接着说:“下面的,就是要注意的几个人,一个是晋阳户司杨邠,这个掌管晋阳的钱粮,不过此人为人耿直,从不贪墨,向来有清名,只是为人古板,郎君见了要客气一些。
一个是西城骑兵营偏将史弘肇,此人掌管骑兵,治军有法,行兵所至,秋毫无犯,但为人严苛,手下将士有错必重罚,郎君要见此人,务必态度端正,不要嬉闹。
还有河东节度使判官苏禹珪,此人出身世家,性谦和,虚襟接物,颇通儒学,在世家颇有些名望,郎君要是能拉拢还是拉拢一下。
还有就是那些李姓、石姓将军,不用属下说郎君也清楚。
至于其他那些,各衙门官员之间争权夺利,郎君却是不用管,反正威胁不到郎君,由他们争去,到时闹出事直接处置就行。”
林从听了点头,心里暗叹,瞅瞅,这就是有秘书的好处,以前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