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的网吧杀人事件虽然解决得非常利落迅速, 但由于案发时便接近傍晚,此刻尘埃落定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刻了。
商业街边的路灯亮起,恰好洒在小林夕头顶, 将穿着浅色宽大卫衣的女生照耀得明媚柔和, 笑着抬脸时融融暖意扑面而来, 四月春天的夜晚似乎也不再微凉。
发丝与身后树叶的光影在淡粉色信封上摇晃,斑驳的光线透出樱花花瓣的印画,十分衬她粉白的指尖与修剪圆润的肉粉指甲,像是下一秒即将飞舞落在小巧的掌心。
而小林夕大半个手掌都缩进卫衣长袖里,估计是嫌夜晚的风大。
插兜的手无意识掐住掌心,另一只正要开车门的五指紧握把手, 松田阵平被突如其来的“情书”震得轻咽喉间, 抵咬住牙关,显得下半张脸非常僵硬。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开口:“给……我的?”
小林夕很爽快地点头承认:“是呀!”
随后一想, 除了在检讨内容里写了给松田警官, 头尾好像都没有署名诶。
于是从包里翻出圆珠笔吧嗒按下, 在信封右下角“小林夕”的署名上方标明了“松田阵平警官收”。
她再次杏眼弯弯地递过去,“这下可以确认, 不会搞错了吧?”
松田阵平:“……”
挑起墨镜顶在额头, 目光在对方认真不作假的笑脸上观察了会儿, 他垂眸盯着信封——角落两个人的名字挨在一块儿,字迹秀气清晰,但有些地方笔锋又会有书法中行书的畅意潇洒。
都说字如其人, 这家伙的字就很忠实地反映了这一说法。
有几笔延续得略长了些, 将上下名字中的笔划交缠重叠, 两个名字连续在一起, 圆珠笔的印记深深浅浅,却并不显得杂乱。
松田阵平的心绪比字迹要更乱,他不清楚信封里是不是自己所想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否该接受。
明明小林夕都没说这是什么信,但在包厢外听到的话就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反复响起。
……如果这真的是情书,与其给音驹那些个臭小子,还不如给我。
这个念头猛地闪过,把松田阵平惊得一愣,烦躁地舔了舔犬牙尖,眉没一皱——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既不是小林夕的家长或什么监护人,就算是警察也没资格道理没收高中生的情书吧。
但,万一真的是给自己的,他该怎么办,是收还是不收?
那信封距离他的领带只有几厘米,只要稍一伸手就能收下接受或推开拒绝。
可向来拆弹时都果断冷静、不会被任何事物干扰的松田阵平犹豫了,看信封的眼神仿佛它不是几张薄薄的纸片,而是一碰就会粉身碎骨的炸.弹。
警官先生的内心如何复杂纠结,相隔不到半米的小林夕是完全不知情的。
她只能看到对方的俊颜低沉下来,光盯着信封也不接过去,青绿的眸子宛如在警惕危险物品。
小林夕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卷毛警官你让我写的检讨书么,我给你了怎么还不接啊,就这么两张纸你在迟疑些什么!
她举起手臂抬高了信封,在松田阵平眼底下晃了晃,眨着双眼示意:你怎么不收呀?
见对方还是没有动作,并且脸色愈发复杂,让小林夕思索,警官先生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所以不肯接受检讨书啊。
她的视线逐渐落到男人西装外套的口袋上,心想要是直接塞进去能不能成功?
不行,这样好像在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道歉,如果立场调换,她也不愿意被强行做这种事。
思来想去,小林夕恍然大悟,一定是因为松田阵平傍晚布置的检讨书,她晚上就完成了,尽管很高效率,但给人一种敷衍了事的感觉。
就跟大学时赶作业一样,如果当天完成总会被认为质量不太行而打不了高分,就算完成了也得拖延几天再交才行。
一定是这样!
“松田警官不想要吗?”她略显沮丧地叹口气,想说那我再回去改改,“那我……嗯?”
小林夕正欲把检讨书放回包去,信封另一角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给攥住了,愣是没让她再动一下,也没有任何收走的空间。
松田阵平的手很大,手指也很长,两人的手挤在小小的信封两边各自攥紧。
朝下的那面一大一小的拳头互相触碰,男人炙热的体温一下传达过来,把温凉的手吓地微微蜷缩。
朝上的那面,许是太急切匆忙,他小半手指直接压在了小林夕的指甲盖上。
肌肤相贴,少女细腻的指尖与警官先生指腹的薄茧摩挲,有点痒痒的,但丝毫没有暧昧。
因为比起痒,更多的是痛!
松田阵平用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捏得小林夕倒吸一口冷气,“嘶——!”
一份检讨书至于么,又不是没写过!你在警校里写过的检讨绝对比我多得多!
小林夕连忙抽回手揉了揉,还好就是按下去那瞬痛了点,没什么后劲,不然右手大拇指受伤了她都没法拿笔写作业。
而且难得见到松田阵平脸上闪过无措的表情,她扑哧笑了下,把定在半空的那只大手和信封往对方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