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被难住了,盯着白纸看了半天愣是没再多写一个字。
主要是,检讨书的内容就是复述一遍自己做错的事吧?
可光是在大脑里回想小林夕就尬得四肢蜷缩,脚趾能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为网吧省下一笔装修费,想写真的无处下笔。
所以她经过思索,决定用另一个办法,那就是增加繁复华丽的形容词敬语,然后疯狂道歉以及请求原谅把这八百字给塞满,废话文学嘛。
而且一看就是自己写的,言语诚恳真挚些,大概就能混过去了?
于是小林夕提笔就写:亲爱、尊敬的松田警官,展信佳,首先,我要为今天傍晚在网吧里发生的事道歉并反思,其次,感谢松田警官的及时相助才避免了受伤……
按着这个调调写完一大堆后,她很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数,发现怎么还差两百字,简直比以前语文考试凑作文字数还要艰难。
但省略掉事情过程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好写的了啊。
小林夕咬着唇苦恼了一会儿,蓦地想起这并不是那种需要公开或在全校面前朗读的检讨,是只有松田阵平能看到吧?
那内容就没有必要写得太死板严肃啦。
她晃了晃笔,接着写道:感谢松田警官愿意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并且为我保密不告诉其他人。希望警官先生也能照顾好身体,在执勤时不要太过辛苦劳累,少沾烟酒……
因为她已经很久没用纸笔给人写过东西了,下意识就代入了信件的形式,总觉得是一般年龄比较大的人才会做的事,所以语气内容不知不觉地夹杂了些许年代感。
有种以前写家书,问候老父亲身体是否康健的既视感?
但小林夕没察觉有什么问题,洋洋洒洒地一口气写完,数了数甚至还超了两百字,字迹也清晰秀气没有涂改,两张写满的纸铺在一起看着还挺顺眼。
她心满意足地收起圆珠笔,又觉得两张纸这么放着可能会折乱或丢失,便跑去向前台要了个信封装好,在角落写上署名。
嗯,完美!
刚准备把信封收进包里,外面走廊就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把三人都给引了出去。
吵架的来源是一男一女,都是陌生面孔,边上站着高木涉和千叶警官,正在尽力劝架,可这对男女气势汹汹,根本不搭理警察。
小林夕从门里探出脑袋,直觉这俩肯定是三选一的嫌疑人,当即睁着半月眼看向两位警官——你们可是警察诶,怎么能在气场上被嫌疑人压过一头!
她凑过去给高木涉小声出招:“高木警官,你不用那么好声好气的,又不是要讨好他们,凶一点也是可以的。”
关键是高木涉和千叶天生长得就是一副老实好人相,性格也和善,硬是要装凶也不像,有种虚张声势底气不足的微妙感。
“可你们天天和松田警官呆在一起,总能耳濡目染到一些吧?”要说起恶人颜,小林夕认为没人能比过松田阵平。
她甚至还自己模仿了一段,别说,冷下脸后又拽又嚣张的表情,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高木涉像是被点醒了,自己凶不起来,可以模仿别人啊。
他演技着实不错,回忆了一番松田阵平的举止语气,酝酿后上前成功把两位嫌疑人镇住。这就是俩欺软怕硬的货,硬茬子来了连声音都自觉放低,老老实实地被带去死者房间询问了。
小兰感叹:“哇,高木警官学得好像啊。”
小林夕赞同道:“完全是松田警官附体。”
园子摩挲着下巴,“高木警官老是傻乎乎的样子,刚才的表情居然有点帅呢。”
话音刚落,她们就看到走廊尽头,本尊忽地从拐角处走出来,自然卷黑发下的暴躁表情有些低气压,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
要是这会儿谁上前去交谈,绝对会被墨镜下没有温度的青绿眼眸狠狠瞪视。
三人对视一眼,总感觉不是搭话的好时机,于是齐齐把脑袋缩回去关上了门。
园子一回头,眼神超级尖地发现了榻榻米上那封还没被装进包里的信封。
网吧前台的信封都是带花色的,那些太花里胡哨的审美不足,小林夕觉得丑,于是挑了一个最素的花色,浅淡的粉色搭配飞舞的樱花花瓣,仿佛扑面而来一股清新的花香。
“嘿嘿,”园子很有分寸地没去拿起拆开看,而是朝小林夕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小夕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小林夕:?
走廊外,松田阵平回想起自己把那本漫画作为证据交给鉴识组成员时,对方脸上那惊奇诧异、怀疑复杂的神情,不禁烦躁地磨了磨牙。
正准备回警局述职时,路过的某间包厢里传来女性尽力压抑但依旧难掩激动的笑声,他记性很好,听出是那个戴头箍的茶色短发女生的声音。
“小夕,这一看就是情书啊!你在音驹有喜欢的男生了?!”
松田阵平顿住了脚步,站在包厢门口侧目,像是在等待下文。
后续又传来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被有意压得很低,隔着一扇门听得并不清晰,只有最后那句“就不告诉你们”格外响亮,带着耍赖的意味。
宛如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