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池珞摇摇头,指尖摁在水镜上,“名字我都记下了。”
池珞和池也道别,通讯水镜也随之熄灭。池珞的指尖在池也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
有意思,池也也是死在崔辰安的手里的吧?
【池珞的父母曾经还有一个孩子,池珈。如果说池珞是稀有的白色瑞鹿,那么池珈更稀有,是真正万中无一的九色瑞鹿。只是很可惜,她在很小的时候便被不知道谁拐带走了,从此没了音信。】系统对着池珞说着。
【一对急着寻找自己亲生女儿、对家族疏于管理的瑞鹿族长夫妇,以及一个野心勃勃的瑞鹿二长老。】池珞描绘总结着,【瑞鹿世家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恐怕我的身边,也安插着不少探子蛀虫吧?】
她忽而起了身,转身从走进了画舫的里屋中。系统看着她抬起手来,悄然化成了原型。
只见一只幼小可怜的小鹿忽而出现在了屋中,鹿茸依旧是被障眼法藏去,四只脚纤细伶仃的。
原是池珞化作了原型。
她顶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眸,拖着小鹿毛茸茸的尾巴,大大的耳朵上生得白色的绒毛,显得这小鹿愈发清纯可爱了起来。
【宿主,你这是要?】
小鹿在原地蹦哒了蹦哒,像是在适应四只脚的着地与抓地。
这只瘦弱可爱的小鹿歪了歪脑袋:【自然是当刺客,刺杀!】
声线清冷得当真像是一个刺客瑞鹿。
【杀!杀!杀!】
话罢,她帅气冷漠地腾跃而起……
然后伶仃的细腿踉跄了一下,平地摔“啪叽”在地上。
【咳。】她抖了抖自己白绒绒的尾巴。
……
画舫上推杯换盏,群臣都在抬眼去偷偷地看那主座上的“李荀嗣”。
宾主尽欢。
只是画舫边的风声似乎更喧嚣了些,折柳曲也幽幽地响了起来,像是在和画舫中的丝竹管弦比试长短。
众臣表情一变。有些生性怯懦的甚至于手上开始拿不稳杯盏来。
“继续。”崔辰安摩挲着手中拿着的杯盏,面色不变。
南阳江畔的柳枝更加欢快地飞舞了起来,天中甚至是忽而出现了不少活泼鲜艳的纸鸢。孩童的嬉笑声也透过画舫精美的墙壁,直直地进到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这下丝竹管弦就算是再响,也无法再遮掩住孩童的欢笑声。
这回不单单是声音乐曲了。
所有人的眼前都变了一个画面。
方才还喧闹着的酒席变成了一片草长莺飞三月天,许多孩童正叽叽喳喳地头碰头,凑在一起商量着放纸鸢。
只单单一个男孩不同。
他单单被落在人群之外,手中独自拿着一只破破烂烂的纸鸢,很显然是自己努力做着的纸鸢。
分明他生得很是可爱,一双眼眸乌溜乌溜的。但是其他所有孩子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恐惧以及瑟缩着的。
崔辰安抬眼一看,知晓这男孩便是那只小妖鬼。
看来小妖鬼还是按捺不住了。
小妖鬼举起自己手中的纸鸢,像是在祈求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这个时候,忽而出现了一只柔荑来,替他理了理衣领,关切温柔的嗓音落在他的耳边:“小心些玩,莫摔着了。若是摔倒了,娘亲我可是要心疼的。”
而那柔荑的主人,赫然顶着渠铃的面容。小妖鬼仰起脸来,甜甜一笑。
酒席之中的南阳群臣一惊,有些甚至于失手打翻了身旁的杯盏。
李丰源见状一拍桌子,怒道:“谁!陛下在此,是谁胆敢在此故弄玄虚!”
那拿着破烂纸鸢的小妖鬼却忽而以扭曲的姿态回过头来,诡异而天真地笑着,孩童的声线格外清晰:
“我是来找我娘亲的!”
“把娘亲还给我!”
孩童的声音尖锐刺耳,刺耳得画舫内群臣忍不住捂住耳朵。画舫内丝竹管弦愈来愈快,最终倏地一铮,停了。
画舫内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的画舫顶上。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鹿伏在上边,瑟瑟地缩起身体,白绒绒的大耳朵显得她脑袋愈发小了起来,显得无辜可怜。
这只受惊的瑞鹿坚持着站了起来,扬声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质问道:
“我察觉到危险了,你是二长老的人吧?二长老难道要对我下杀手吗?我可是白色瑞鹿!”
“小殿下,您本不需要死的。好好待在千山缥缈峰修行不好吗?何故要忽然关心我们神农谷的事情呢?”
画舫内凌乱的杯盏撞击声像是在为一场刺杀庆贺。
藏在暗处的屠刀陡然指向颤抖着的白色瑞鹿。